碎玉一阵后怕,莫非当初,她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引诱天子,以达成手段的?
年初他们二人那场争吵,是否正是这个原因,令天子颜面无存,故而责罚她?
人人都说女子必须安分守己、必须德容兼具,不可有私欲,更不可有野心,凡打破这层枷锁者,都要被扣上一个“妖女”的名号。
可碎玉一想到,十六岁的她,要小心翼翼讨好、服从晏修,要把自己视作没有温度的器具一般,在他面前展现女子身体的各种美好……她好可怜。
碎玉的心疼得厉害。
祝思嘉的心思被他勘破,她受不了碎玉这种或是同情、或是教诲的目光,她低下头,咬着下唇:
“不会了……多谢你,碎玉。”
她能做什么呢,求人的时候,除了钱财和她这副身子,什么都不剩了。
碎玉把她拉到窗边,一同站立,试图以清凉夜风驱散她的窘迫,维护她仅存无几的尊严,他认真分析:
“娘娘想毫无后顾之忧地出宫,除非身死,否则别无它法。”
祝思嘉:“我知道,但凡只要我还活在人世一天,陛下绝不会停止寻找我。只有我死了,他才会淡忘我的存在。”
碎玉:“可想在宫中行金蝉脱壳之计,难于登天,娘娘可有眉目?”
祝思嘉:“金蝉脱壳确实不简单,可也不是毫无方法。碎玉,你可知宫中密道何在?”
碎玉略惊:“您怎么会——”
祝思嘉笑道:“你以为,废王那只眼睛是如何瞎掉的?我后来百思不得其解,终于想清他为何能自由出入宫中的法子,除了不为人知的密道,还能有什么?”
碎玉:“娘娘既然知道,眼下就有第二个问题,您要选择何种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