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思嘉:“能让人面目全非的死法,再找不出比走水之外更完美的了。”
碎玉点头赞同,面色又沉了几分:“一场大火,是能将所有疑云都烧得干干净净。可厌雪楼、大理寺奇才无数,能从骨架、骨龄就能判定亡者身份,这又该如何应对?”
总不能现在开始在西京寻找和她年龄相仿、体型相当的女子吧,碎玉也不相信,她会是滥杀无辜以全自己之人。
祝思嘉望向窗外,长吁一口气:
“三年前,从北地跟着我进京的贴身丫鬟忽然亡故,此事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她的尸首,如今好端端地被安放在西京一冰窟之中,保存完好。”
碎玉倍感震撼:“您的意思,那具尸身就是用作于‘壳’?”
这意味着,祝思嘉从靠近天子那一刻起,就在暗中谋划好了所有后路,以待功成身退。
她注定是要离开的,来时空空,去也空空,像一场骤然消失的磅礴大雪,什么都留不下。
中间唯一的变故,就是她当真对天子动了心,摇摆不定,甚至想过永远留在天子身侧。
只可惜,天子的种种行为,让她寒心了,现在她又开始渴望自由。
祝思嘉坦然承认:“是啊,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碎玉,我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干净,我手里沾染过人命,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碎玉缓缓摇头:“我与娘娘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自当想着同舟共济。娘娘放心,这段时日我也会留意属于我的‘壳’,待时机成熟,我们就离宫。”
他读不懂她,但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要去做。
天色不早,极目远眺,两座侯府的方向仍是灯火辉煌。
祝思嘉抬手,摸了摸恢复至常温的脸颊:“咱们该回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