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娘能这么想,阿兄很开心。人之一生不过须臾一瞬,当不顾一切为己谋,曦娘,这下咱们才算真正启程去江南了。”
……
皇后孝期早过了三个月,民间恢复正常的通婚和姻亲事宜。
可宫中,尤其是天子,却迟迟没有再立皇后的意愿。
天子整日都忙于国事,今日不是处理新发水患,明日就是整顿地方官,后日便是忙于彻查商路事变,日日都有得忙,日日都只睡两三个时辰。
太极宫,已许久不曾出现过女子的身影了。
天子遣散后宫时,独留下余昭仪一人。
当初得知此事,朝臣都松了一口气,甚至纷纷恭喜余太傅一家,以为下一任皇后的人选便是余欣。
余欣不论相貌、家世亦或是才情、性情,都足够担任一国之母的职责。
奈何余太傅夫妇派人从宫中打探得到的消息,称天子与余欣平日相处起来,不像夫妻,倒更像是君臣一般,而天子也从来不会让余欣留宿,可谓是相敬如宾。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就算不立余欣为后,甚至不碰余欣,可他总该考虑一下别的女人吧!
急得团团转的不止太傅一家,就连朱雅也跟着急了起来。
坏了,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真有这么专情深情的古代人,还是个帝王?
晏修若是普通人,谁管他生不生孩子?
可他是天子,再不生,以古代人这寿命和他的卖命程度,万一过两年他就熬不住驾崩了咋整?
到时候大秦一乱套,她就彻底成了千古罪人了。
摊上晏修和祝思嘉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主子,她的良心每天都在烈火上不断被炙烤。
她想辅佐晏修、想在封建社会活出最大的价值是不假,可她同情祝思嘉、希望祝思嘉自由、幸福更是真,任何一方,她都不可能不尽全力。
炙烤之后,还是要硬着头皮想办法的。
李卧云和晏为没少暗示晏修,尤其是晏为,软硬兼施、好说歹说,最后喜提晏修的禁足大礼包。
晏为被关在府里时,得到晏修冷嘲热讽的一句“不敬先皇后者后果如下”,成功吓退一波人。
听太极宫小太监说,那日天子发了好大的火气,指着湘王的鼻子骂:
“你皇嫂尸骨未寒,你明知朕之衷心,就这么急着劝朕去找别人寒了她的心?”
得了,有晏为这种前车之鉴,更没人敢劝晏修赶紧找女人生孩子。
趁着晏为被关禁足,李卧云又带一女子找上了朱雅。
朱雅一看她的身姿相貌和声音,就知道这回一定稳了,当夜就和李卧云想法子,把美人暗暗塞进了太极宫,只待晏修采撷。
希望明日能听到些宫中添了新人的好消息。
深夜,太极宫。
宫人们的气氛都过于古怪,晏修只一眼,便能猜出可能会发生之事。
但他选择装作毫不在意,沐浴更衣完毕后,大步迈回寝殿。
宽大的龙床上果然隆起小片角落,还有美人时有时无的靡靡之音。
晏修冷着脸,坐在榻边,眼睛都没乱瞥片刻:“是你自己滚,还是朕命人把你拖下去杖毙?”
床上的声音,却令他厚厚的心墙一触即溃:“陛下,妾不敢……”
晏修甚至产生了一种失而复得的侥幸,他猛地一回头,对上锦被下一张似幽似怨、娇媚妍艳的脸,尤其是那双勾魂摄魄的眉眼——
他的蝉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