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朝廷实行新政,像荣国贾家这样的富贵豪门,春夏两季的赋税银子,比往年多交了三成。
荣国府公中入账的银子也随之缩水大半,每月分派到东路院的银子少了许多,早禁不住贾赦一贯的豪奢用度。
只是他身为勋贵,如今还挂着朝廷闲职,总要顾着身份,不可能像孙绍祖那样,到处行走,大笔捞银子,多少有些遗憾。
那陈永川目光转动,将贾赦的神情看在眼中,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
说道:“少爷说上次从辽东带的那批皮货,多亏了侯爷的商铺转运金陵,且和侯爷事先约定,生意落地可献侯爷一成红利。
这次我出发之前,我家少爷得地让我带来两千两银票尾利,还请侯爷收下。”
贾赦看着桌上一叠银票,两眼一阵放光。
上次孙绍祖那批辽东皮货,运送到神京之后,因不熟悉南下商道和行情,便借用贾赦皮货店的路子渠道,通过陆路运往金陵。
其实这件事贾赦并没怎么出力,不过是顺手为之,却没想到孙绍祖如如此上道,给自己出了一成四千两红利。
他离开神京之前,已给了自己两千两,原本以为剩下两千两并不容易得,毕竟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过去数月时间,他甚至都不再抱希望,没想到这位叫陈永川的管事,得了孙绍祖的吩咐,给自己送来两千两尾利,当真是意外之喜。
贾赦心中难掩喜意,这笔银子赚得当真爽利痛快,由此可知孙绍祖在金陵的生意,该是有多红火了。
他想着只要能长久搭上孙绍祖的路子,以后就再也不用为银子发愁。
此时,他突然想起杏香楼那让他垂涎三尺,盈盈十六的妖娆歌伎,心中不禁色心扰动。
那叫燕香的歌伎,是贾赦数月前就看上的,因是杏香楼的红牌,买身银子可不便宜,所以至今还没搞到手。
有了这四千两外财,不仅可以把人买下,还能置一所别致的外宅……。
陈永川说道:“在下还要在神京呆上几天,办理一些杂务,等到辽东那批山货到了神京,少爷交代,如有为难之处,可向侯爷求助。”
贾赦满脸笑容,抚须说道:“绍祖是我的世侄,贾孙两家是世交,守望相助都是寻常,既然他交待过你,有难处你可尽管说来。”
陈永川一脸欣喜,说道:“那我就先谢过侯爷了,少爷还交待过,如得侯爷相助,分润之资,还可照旧……。”
贾赦点头回道:“如此甚好,合则两利,就按绍祖说的便是。”
陈永川又说道:“少爷还让我转达侯爷,眼下各地商号都盯上辽东的商机,侯爷相助之事还请缜密行事,以免被其他商号可乘之机。”
贾赦笑道:“这是自然,上次我帮绍祖运送北货之事,除了我和店里掌柜知晓,再无第三人得知,但请放心。”
那陈永川又奉承了贾赦几句,便起身告辞。
贾赦望着这人离开店铺,心中甚为畅快,还好没去吃那孽障什么家宴,不然白白错过一笔好生意。
……
金陵,锦衣卫千户所。
自从甄世文被杀之后,甄芳青得了贾琮警示,以雷厉风行的速度,将甄世文埋在甄家店铺的隐患,全部一扫而空。
让金陵锦衣卫千户葛贽成,想要借甄世文之患,查证甄家牵扯火器私造的企图,失去了所有借力点,完全陷入了僵局。
而神京锦衣卫指挥司多日前发来斥令,命他在十日之内,将刺杀杜衡鑫的凶手缉拿归案,否则革职查办。
这份来自神京的上峰斥令,给了葛贽成巨大的压力。
他调集了大批的锦衣卫人手,几乎将整个金陵城翻了一遍,但杜衡鑫刺杀一案,依然毫无线索,十日之内缉凶,不过是痴人说梦。
葛贽成已预感到自己的官位朝不保夕,他在锦衣卫沉浸多年,知道这样的上峰斥令,已是很危险的预兆。
或许接替自己的官位的人,此时可能也在路上,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