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心想这话倒是在理,难道从县衙出逃的时候,根本忘记带出来了?
询问未果,她转身继续翻找,韦训低下头继续准备鞍辔,唇边露出一丝狡黠笑容。
他心想这姑娘天天拥被赖床不起,不催个三五八遍都不肯出门,要是每天再化一两个时辰的妆,那也不必赶路了。
至于她拿着胭脂往脸上涂个狰狞的假伤口,又或是擦红嘴唇宣称要去摆布陌生男人之类,他未曾见过此等可怖的道具,深受折磨,实在不堪忍受,昨天夜里趁她睡沉了潜入房间悄悄偷出来,一股脑都扔到灌木丛里去了。
出发之前,杨行简特意买了一辆两轮牛车,车篷四周设有帷幔,外观朴素,里面铺上锦褥,以备宝珠路上累了歇息。只是县城地方小,没能为她买到合适的婢女,觉得亏欠了公主,喋喋不休地不停念叨。
韦训听烦了,直言道:“她文武兼备,能破案也能手刃罗成业,完全能照顾好自己,用不着什么婢女。”
杨行简一听这话,大叹其气,心想毛头小子果然天真,说:“你根本就不懂老夫说的什么。”
此时宝珠快步从客栈里走出来,低头翻找已经装在驴背上的行李,背转过身,韦杨两人哑然失语,全都愣住了。
身为贵主,从生下来就锦衣玉食奴环婢绕,宝珠虽然弓马娴熟、武德充沛,但日常梳头穿衣的自理本事却非常稀松平常,结构简单的胡服还能穿得体面,这层层叠叠的襦裙就不太能对付,又没有镜子照看,慌慌张张地出门,背后一角裙边掖在里面也没察觉,转过身就能看到她的亵裤露在外面。
老杨回头瞪了一眼韦训,摊开手,意思是:懂了吗?
杨行简历练老成,并不慌张,左右张望打算找个路过的妇人去提醒宝珠,韦训已经快步径直走过去,杨行简愕然失色,压着嗓子喊:“不行!你不能直接跟她讲!”但已经阻拦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