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何大清还真就转过了身,抬眼看了一眼站在易中海身后的傻柱,面带不满:
得亏我运气好,碰上一个老乡想回老家,在机械厂空出来一个岗位。
还当爹呢,有这么把自己大儿子赶出门的爹么?
没有在意这俩父子的别扭。
听着何大清开了口,担心之后吃了亏的易中海在院里喊穷,然后让他掏钱补贴的阎埠贵,也趁机开了口:
“那什么,老易啊,老何这话说的是直白了一点,可也没什么差错的地方。
左右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你这又伤着身子,不方便招待。
还不如我们几个先走。
真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回头你再让傻柱去我屋里喊我就成。
别的不说,我们家人多,需要出力的时候喊我一声就行。”
说着,阎埠贵也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的来到了何大清旁边站定。
好家伙,只能说真不愧是阎埠贵,主打一个出钱没有,出力随便。
当然,按照院里的传统,出了力的人,回头主家还是得请着吃上一顿饭。
这么里外一算,最后还是他老阎家赚钱。
白捡了一顿饭,这可不就是赚钱?
随着何大清和阎埠贵的起身,一直面无表情的李茂,却是直接起身,拱了拱手,连句漂亮话都没有说,直接把态度摆到了明面上。
转身离开的果断,看的门口的街坊邻居都有些惊奇。
知道李茂不待见易中海跟老贾家,可这么直接,一听不是吃亏,跟院里团结没有关系,竟然连遮掩都不遮掩。
这态度在这周边,那还真的是头一遭。
可想到李茂的年纪,再想到老李家的情况,院里的街坊邻居心里多少有些明白。
这事儿啊,人李茂能来就已经给面子了。
当下也不说别的,围堵在老易家门口的街坊邻居,互相推嚷着将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硬生的挤出了一条路出来。
李茂带了头,两个说了漂亮话的人也不再停留。
唯一的例外,也就是在出门的时候,何大清偏着头留下来一嘴:
“傻柱你还不跟过来?我今儿教何雨农的,可是你没有学过的配比。”
行里人都知道,有些特殊的味道,用的材料虽然大差不差。
可错了火候,过了时间,乱了顺序,做出来的味道那就是不一样。
其他的都还好说,一说到安身立命的本事,傻柱当下顿时犹豫了起来。
自己没有学过的配比?
说实话,傻柱心里是不相信的。
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傻柱不信,架不住院里的街坊邻居不信。
回头院里的街坊邻居要是往外面这么一传,外人一听说,又能重新打着谭家菜名头的傻柱,竟然手艺不到家?
听起来就这么一两手手艺的事儿,可在吃家的耳朵里,这就代表着不地道。
不地道?
老京都人都知道,好的就是那一口地道味儿。
不好吃没关系,没人喜欢也不妨事,只要正宗,只要地道,说出去有面儿,听着有传承,有来历,那就没问题。
这一下,傻柱算是骑虎难下。
几乎没有犹豫,看着何大清离开的脚步,傻柱话都没有说一声,直接就跟了出去。
这年头,傻柱还指望回头出面接点席面,攒上一点钱过日子呢。
秦淮茹都单身了,他要是不抓紧这个机会,那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么?
临走的时候,傻柱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将门口的街坊邻居给哄散了开。
屋内,易中海跟聋老太太就这么坐着,好像泥石雕塑一样,一句都不多说。
一直等到十多分钟之后,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屋内也听不到一点动静之后,聋老太太这才拄着拐杖,顿了顿地面。
“小易啊,你腿脚不方便,就不要送我了.
我多嘴问一句,你这伤,跟老婆子我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聋老太太顿了顿手中的拐杖,慢慢起身。
眯着眼睛,看起来和颜悦色的,从容地姿态,一点都看不出之前听不清时候的影子。
易中海沉默了几秒,忽然扯着嘴角,在脸上炸开了笑容:
“老太太说的哪里话,我这是不小心被扯了进去,跟您有什么关系?
您放心,刚才答应您的火烧,回头我就让人买了给您送过去。
别看我现在这样,可这院里,我还是能使唤动一两个人的。
回头我问一问老贾家的情况,就安排人去买这些。”
扯了扯嘴角,明明老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种可能,可如今从自己口中说出,易中海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
说到信。
易中海的嘴角就免不了抽抽起来。
什么这这那那,之前的那些话说出来,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