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茂这些有心人的把控。
傻柱几人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就被给放了出来。
草草的在院里停了一天之后,棒梗就被拉走火化。
转眼过去三天。
这天晚上,秦淮茹一个人抱着私自找人刻的牌位,坐在院里的台阶上,靠着一旁朱红色的立柱,暗自伤神。
原本这种抱着牌位的事,最好还是在没有外人的屋子里方便。
可说到底,秦淮茹如今借住在易大妈家中。
易大妈看不惯屋里摆着牌位,秦淮茹也不敢多数,只能拿一块绸子把棒梗的牌位给包裹起来。
心中想念的时候,偷偷的拿出来看一看。
就算是看,都不敢当着易大妈的面。
“秦姐.哎.棒梗这.过去就过去了吧.都是他老贾家造的孽障,要怪,咱们也只能怪他们老贾家干的缺德事太多。
几代人搭进去,竟然还得让棒梗还账。”
傻柱手中端着一个瓷碗,食指托着碗底凸出的边缘,大拇指扣着碗口。
看着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吃饭,眉眼之间眼见着消瘦的秦淮茹,傻柱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心疼。
随着棒梗的死去,似乎傻柱对老贾家和棒梗的怨恨,也跟着烟消云散。
至少在街坊邻居看来,现在的傻柱,好像没有一点因为何大清的事儿记恨秦淮茹的模样。
为了这,不少街坊邻居都在背后骂傻柱没良心。
秦淮茹没有说话,傻柱看着心疼,只能把手里的碗朝前递了递:“秦姐,吃点东西吧,你看你这几天饿的。
厂里又没有给假,每天还要干活。
你要是累出个好歹,棒梗就算在
吃点吧,我亲手下的面,里面还卧了一个荷包蛋。”
傻柱把手里托着的碗筷又朝前递了递,用篦子上蒸馍馍的纱布,把周边碗口擦干净的素净碗中,一碗飘着金黄色油花,洒着翠绿色葱花,眼瞅着就有些弹牙的面条,顺溜的沉在碗底。
一枚溏心的荷包蛋随着傻柱的动作一晃一晃,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柱子.”
秦淮茹抬起头,声音哽咽着。
缓缓抬起的脸上,眉宇中间凝着化不开的愁闷。
一双通红的眸子,同傻柱对视,看着傻柱心里那叫一个心疼。
“不是.秦姐你别哭啊!吃饭,吃饭,再不吃,等会凉了就坨了。
上好的富强粉揉出来的面,一丝杂面都没掺豁。
也就是给秦姐,换成我自己,那都不舍得这么吃。”
将手中的碗筷又朝前递了递,上面已经递到秦淮茹的嘴边,托着碗底的手指,都快能感受到衣服的温度。
“谢谢你柱子”
秦淮茹小心的把棒梗的牌位包裹起来。
抱在怀里,不让它落在地上。
接过面碗,通红的双眼嗪着泪珠,呼噜呼噜的声音压抑着咽喉的哽咽。
秦淮茹不傻,自然是知道棒梗在院里不受待见。
也就是见着院里这会没有外人,这才敢拿出棒梗的牌位偷偷的怀念一下。
但凡院里有其他人,现在的秦淮茹都不敢给街坊邻居添麻烦。
要知道,这个时候立牌位都是一件忌讳的事情,更别说抱着棒梗的牌位在院里哭。
也就是看在没了人的份上,只要没有当面看到,街坊邻居全当不知道。
就算院里的声音传到耳朵,也只当院里有偷腥的猫闹腾。
秦淮茹这边呼噜呼噜的吃着。
正当傻柱看的眉开眼笑,心中有其他念想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阎解成竟然没有眼色的拉开门走了出来。
也不犹豫,也不朝着外面的厕所,脚步笔直,径直朝着傻柱而来。
听着院里沙沙的脚步声。
秦淮茹抬了抬眼皮,见到是阎解成,赶忙把棒梗的牌位往怀里压了压,紧了紧。
阎解成不是个好人,秦淮茹心里是知道的。
“豁,吃着喝着呢?”
阎解成缩着脖子,拢了拢手,脸上扯着自己都不相信的笑意,屁颠屁颠的凑到傻柱跟前。
鼻翼用力的一吸,立马就闻出来那碗里坠着的是什么油。
嗯,正儿八经的小磨香油!
提壶取的还是飘在芝麻糊糊上面的一层。
味道厚重不说,几滴下去,多少还能尝出来一些芝麻的香味。
“嗯,别说,傻柱你这手艺是真不错,光是闻着,就香的厉害。
不过话又说回来,傻柱你也真的是不地道。
都是街里街坊的,有好吃的怎么就没有想着我?左右不过多扯二两面的事儿,给你弄一碗费事么?”
阎解成贪婪的嗅着空气中飘散的香味,一张嘴,一股股热气打在空中。
到底是冬月,别说张嘴,就是鼻翼呼出的热气,都能扯出两条白色的烟雾。
“费事?这他姥姥的就不是费事不费事的事儿,伱什么玩意?也趁的上我的手艺?趁的上着这正儿八经的富强粉?
今儿你傻柱爷爷我不想闹腾,你丫趁早的,哪凉快哪待着去,但凡走的慢了,你傻柱爷爷我收拾你信不信?”
傻柱瞪着眼睛,晃了晃手中的拳头。
至于对自己的称呼,自打前面棒梗的事情之后,傻柱对自己的称呼,也改成了傻柱。
街坊邻居喊他本名,他自己都不带乐意的。
放到往常,见着傻柱这般模样,阎解成老早的就躲到一边,偏生的今儿不一样。
听着傻柱嚷嚷的这话,阎解成还把头往前凑了凑,梗着脖子放到前面,口中叫嚣着:
“嘿,傻柱你这话说的,我还真就不信了!
怎么着?这年头,还有欠债的敢打债主的?倒反天罡了还!
来,我人在这,有本事的,你傻柱就动手,但凡你今儿敢动手,街坊邻居都能把你的脊梁骨给戳的烂根。”
“呸!你这粪口没事乱开什么?欠钱?谁他姥姥的欠你钱了?”
傻柱两眼一瞪,摩拳擦掌当时就要翻脸。
“嘿?咋?你还不认?”
阎解成一愣神,看着傻柱不似作假的模样,心里当时就是一着急。
顾不上拢着的袖筒里刚刚圈起来的热乎气。
双手伸出来,一手抓着傻柱的胳膊,一手指着傻柱的鼻尖:“咱们当时可是说好的,帮忙搬棒梗,回来就给我三块钱!
要是当天不给,后面就给四块!
怎么的?你傻柱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还不带认的。
咱们京都的大老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你傻柱搁我这赖账,真就一点脸都不要了?
棒梗那可是死于非命!是白事!
这钱你都敢不给?!”
“呸,屁话!”
傻柱蛮横的一甩胳膊,直接把阎解成给荡开。
不说棒梗还好,一说棒梗,就连慌忙吃着碗里二细的秦淮茹,都跟着不满起来。
“你还知道那是白事,有你这么干白事的么?
引动的保卫科,害的这事闹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就算了,你他姥姥的,谁家干白事的时候,劈头盖脸的浇那玩意。
也就是那天保卫科碰的凑巧。
但凡慢上一步,老子就让你在沟子里面甩吧几圈再爬上来。
要钱?
你他姥姥的还敢跟我提这一茬?”
瞥了一眼不乐意的秦淮茹,傻柱心头一喜,面上却装模作样的冷哼起来。
棒梗怎么样的,傻柱才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是秦淮茹的态度。
既然秦淮茹这边不乐意,傻柱自然要赶紧折腾起来。
一来二去的,情面分这不就上来了么?
没了棒梗的妨碍,区区一个没了男丁依靠的秦淮茹,他傻柱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呸,傻柱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浇了棒梗一头,那是凑巧了!
棒梗都没说话,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脸面说这个?
再说了。
之后我不是打水把人给冲干净了么?弄的我一身水不说,我还搭进去一条棉裤,一条毛裤,一条秋衣!
这么些个东西,我洗干净挂在暖气皮边上滕了多久你知道么?
烧的煤球难道不要钱啊!”
阎解成不依不饶,原本还想着拿捏着傻柱,等到过了当天,多赚那一块钱的。
结果没想到夜长梦多,到了今儿,傻柱竟然翻脸不认账。
“稀罕,棒梗说话?棒梗要是说话,你小子能被吓死!还煤球?你在厂里洗的衣服,躲在保卫科的暖气片边上折腾了一晚上,哄的屋里都是臭烘烘的,你当我不知道?
煤球?
咱们厂保卫科的暖气片,烧的是你家煤球啊?
那你家的煤球还真光鲜,几个煤球啊,拱的上厂里那么多暖气片里的热水?
再说了,说好的是搬棒梗回来给钱,你搬棒梗了么?
最后不还是我托的人情,花钱请咱们厂保卫科,用挎斗拖着板车,把棒梗给拉去火化的么?
你小子除了开始的时候扛个门板,后面把保卫科的引过去,然后劈头盖脸的浇的棒梗一头,还干过什么人干的事了?
要钱,你他姥姥的还有脸要钱?
我跟你说,就现在,哪来的麻溜的给我滚一边去。
大晚上的,我不想朝着院里的街坊。”
傻柱眉头一横,揉着的拳头就这么摆到了阎解成眼前。
来回的晃动,看着阎解成心头一跳一跳。
阎解成是个什么人?偷懒耍滑,无利不起早的软蛋。
见着傻柱准备动真格,心里打好的腹稿,一下就给忘的烟消云散。
身子朝后踉跄了一番,险些摔倒在地上。
手忙脚乱的往后轱辘了几步,看向傻柱的眼底,满满的都是惊恐。
场面话都不敢放出来,直接扭头就奔着自己屋里钻去。
“呸,德行。”
看着阎解成的模样,傻柱嘴上冷哼,心里却是满意极了。
不用掏钱,还白拿了阎解成当了一回筏子。
刷了秦淮茹的好感不说,还反复的把棒梗被浇了一头的事拿出来说气。
三赢的买卖,傻柱说心里不舒坦那是假的。
等到阎解成走后。
傻柱这边哄着秦淮茹吃面,收回碗筷的同时,还顺手薅了一把秦淮茹的小手。
涂抹了开塞露的小手,那叫一个柔软。
至于为什么是开塞露
自产的蛤蜊油,雪花膏太贵,秦淮茹自然是不舍得掏钱。
带着友谊打头的友谊霜雪花膏,考虑到如今的形式,就算这会只要二毛一,也没人敢买来用。
算来算去,只能借着肠胃不适的借口,从医务室白要开塞露最为划算。
这种医务室库存很多的东西,只要一个月用的数量在一定范围内,是不需要工人给钱。
这年头,吃的东西杂乱,不好消化不说,还没有油水。
开塞露这种东西,在这个年代那可是厂里医务室的常备。
就算别的紧缺,这东西也得库存的足足的。
眼瞅着秦淮茹回了屋熄了灯,傻柱这才把手放到鼻翼边上,用力的嗅了一番。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触,傻柱竟然还觉得,这味儿不错。
一夜过去。
内心懊恼的阎解成,硬是把自己的两眼熬的发青。
一大早起床,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傻柱紧闭的房门,愤恨的一跺脚,扭头就奔着轧钢厂去。
到了厂里,厚着脸皮到保卫科要了一张纸,借着钢笔写了一封举报信,心里想着等到上班的时候交给厂里的领导。
结果还没等到正儿八经的上班,就被消息灵通的傻柱给堵了个正着。
被踹了一脚抢了举报信不说。
傻柱反手还把阎解成给告了上去。
相比阎解成那不敢得罪人,只敢小家子气的列举一些不痛不痒的"罪证"。
傻柱直接找来了阎解成的工友,带着认证举报阎解成偷懒耍滑头。
这一下可是厉害。
阎解成不光被叫到了厂办训斥,还被当做了典型,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被宣传科广播申饬。
到了下班的时候,又被厂办贴出罚款扣工资的大字报,狠狠的背刺了一番。
心中多有不敢的阎解成,顶着一路上工友的嘲笑。
几番打听找到了在外面玩耍的何雨农,缩着脖子,榻着肩膀,就差脸上写着不是好人:“何雨农?你小子可是让我好一番找!
说说吧,你哥翻脸不认人,欺负街坊的事儿,我该怎么跟你算才好?”
阎解成这话一出口。
别说是何雨农,就连旁边跟着玩耍的大毛二毛等小孩,这会都有些呆愣。
阎解成昨个晚上被傻柱挤兑的事儿,这些小孩不是不知道。
可说到底,那也是成年大人的事儿。
但凡是要点脸面的,哪怕是盲流子,胡同串子都不会对小孩子下手。
斗不过傻柱,扭脸来找小孩算账。
阎解成还真是给这些娃娃开了眼界。
“算什么?”
何雨农歪了歪头,脸上挂着满满的嘲讽:“傻柱跟我有什么关系么?我是跟着雨水姐姐的。
欺负我们机械厂的小孩?你轧钢厂的工人都这么不要脸是吧?”
不说棒梗还好,一说棒梗,就连慌忙吃着碗里二细的秦淮茹,都跟着不满起来。
“你还知道那是白事,有你这么干白事的么?
引动的保卫科,害的这事闹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就算了,你他姥姥的,谁家干白事的时候,劈头盖脸的浇那玩意。
也就是那天保卫科碰的凑巧。
但凡慢上一步,老子就让你在沟子里面甩吧几圈再爬上来。
要钱?
你他姥姥的还敢跟我提这一茬?”
瞥了一眼不乐意的秦淮茹,傻柱心头一喜,面上却装模作样的冷哼起来。
棒梗怎么样的,傻柱才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是秦淮茹的态度。
既然秦淮茹这边不乐意,傻柱自然要赶紧折腾起来。
一来二去的,情面分这不就上来了么?
没了棒梗的妨碍,区区一个没了男丁依靠的秦淮茹,他傻柱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呸,傻柱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浇了棒梗一头,那是凑巧了!
棒梗都没说话,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脸面说这个?
再说了。
之后我不是打水把人给冲干净了么?弄的我一身水不说,我还搭进去一条棉裤,一条毛裤,一条秋衣!
这么些个东西,我洗干净挂在暖气皮边上滕了多久你知道么?
烧的煤球难道不要钱啊!”
阎解成不依不饶,原本还想着拿捏着傻柱,等到过了当天,多赚那一块钱的。
结果没想到夜长梦多,到了今儿,傻柱竟然翻脸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