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在溪边站住,笑嘻嘻地道:“能是能,不过我看杨学士你这弓马也未必娴熟嘛。昨夜学士小登科,我可没听见新娘子吭唧几声……”
李佑摊了摊手,一脸遗憾的样子。
“嗯?”杨沅动作一停,乜向他的目光便有些冷。
李佑忙举手道:“杨学士可千万不要误会,太公吩咐过,要特别关照学士的安全嘛。
李某负责巡弋,这帐篷它又不隔音,嘿嘿,不小心听见点动静,哈哈。”
杨沅收回目光,一边投着毛巾,一边淡淡地道:“李兄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除非你去的是青楼,人家姑娘本就是为了取悦于你。
不然的话,女人里边,或矜持或害羞或内敛,十个倒有八个是不叫的。
尤其是第一次,男女先天便有不同,女子尚不得其中情趣的时候,更不可能叫的。”
“哈哈,要说诗词歌赋,李某不敢与杨学士较量。可要说到这床笫之间的学问,杨学士你却是不及李某了。”
李佑得意洋洋地道:“我那娘子洞房之夜就叫的狠着哩,那叫一个地动山摇日月无光。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杨沅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李佑的笑声渐渐弱了下去,脸色却慢慢难看起来。
沉默片刻后,李佑忽然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杨沅摇摇头,走到溪边,穿上小衣,回了帐篷。
二人一走,原本逡巡于四周的几名金兵马上凑到了一起。
“陈大哥,你是讨了婆娘的,伱说,杨学士说的对吗?”
一個年轻的金兵满脸求知欲地问道。
“嘿嘿,这个啊……”
陈大哥自得地一笑,便与几个金兵就“叫与不叫,什么岁数叫,叫的人多还是不叫的人多”这个学术性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
杨沅刚一掀开帐篷,就看到盈歌穿着一件白色小衣,嗖地一下钻回了被子。
就像一只机警的小狐狸,忽然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于是惊慌地逃回了洞穴。
帐角的小几上,放着一个之前并不存在的小包袱。
包袱的四角只系了一半,应该是杨沅突然回来,盈歌还没来得及系上。
尚未系紧的包袱里露出一角东西,那是……昨夜的床单?
杨沅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又往榻上看了一眼。
盈歌正顾头不顾腚地把头埋在被子里,看得杨沅有些忍俊不禁。
昨夜,盈歌不仅让他喂饭,还任性地吵着要喝酒。
杨沅想着反正也就一小壶,度数也不高,让她小酌一点,对她并无坏处,就答应下来。
谁料,盈歌却是抓过酒壶,一口气就喝干了。
两颊酡红的她,精神确实好了许多。
杨沅绝口不提今日之事,只把当初盈歌回国之后他的际遇发展,捡能说的说了一下。
既然是捡能说的说,其实也就没多少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