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文天,没记错的话也是杨沅从枢密院调出来的。
此人一向谨小慎微,不喜张扬,还挺对自己脾味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杨沅调来的人,乔贞早就想栽培一下,把他拢络过来了。
因为他身上有别人的标签,乔贞本打算再好好观察观察的。
杨沅如今果然来要人了,幸亏自己没有打他的主意。
“没有问题。来人呐,传节度掌书记文天来见。”
不一会儿,文天就被人给唤来了,一听杨沅要借调他去都察院,文天甚感惊讶。
说是借调,不过这年头但凡能被人借调走的,只要在此期间不出差错,也就真正留在那儿了。
临安府和都察院相比,就算是平调那也是划算的,何况都察院经历厅,那可是相当于临安府通判厅同一级别的。
如果他在此期间表现良好,能被留在都察院,就算做不了经历,万一能当个副经历,那也是高升了。
想到这里,文天心中甚觉感激。
逢年过节,他也会去杨家送礼,但他平时绝不像樊江、王烨然一般表现的对杨沅过于亲近。
他知道,他能被调到临安府任职,是因为随杨沅去山阴查案期间表现不错。
但,也仅止于此。
他和樊江、王烨然不同。
人家一开始就是杨沅调进枢密院的,是杨沅的班底。
他呢,只是因为表现不错,杨沅投桃报李,许了他一些好处。
所以,他从不觉得自己因此就成了杨沅的人,自从进了临安府,做事一贯谨小慎微、不出风头,只管办好自己的差使,从不张扬自己和杨沅有什么关系,哪怕人家风头最盛的时候。
却不想,虽然杨沅也没对他表现出特别的关注,可人家心里其实一直是有他位置的。
这一刻,文天对杨沅真是感激到了极点。
杨沅笑道:“我都察院缺人呐,本想把你正式调过去的,不过现在吏部的情况,你应该也听说了。都察院急着用人,等不起,所以,本官就厚着脸皮来向乔府尹借调了。
你有用得顺手的吏员、执役,也可以一并带去,这样你使唤着才得心应手,本官已经和乔府尹打过招呼了。”
“是极,是极。”
乔贞笑吟吟地道:“杨佥宪那边缺人,正是你的大好机缘,本府对你也是甚为看重,可是既有更好的前程,那本府自然是不能挡路的。”
文天长揖道:“多谢府尹大人成全。”
文天一揖,谢了乔贞,却没向杨沅道谢。
这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人了,以后要为他奔走,自然无需道谢,这也不是一个谢字就能了结的。
乔贞听了,愈发有些不舍,这小子知进退有分寸,很合老夫的脾味啊,可惜了……
文天这些日子在临安府衙做掌书记,还真有了一批用惯了的吏员和执役,回去对他们一说,大家无不愿意。
这就是从地方衙门调进了中央机关啊。
就算杨沅将来倒了霉,也不会牵连到他们手上,大概率依旧能留在都察院做事。
实在不济,这是借调,还有临安府做退路呢。
于是,便有一群的押司、照磨和干练精明的公人响应。
东、南、北三厅的人听说杨沅不是来抓人而是来借人的,都不禁松了口气,对文天一行人不免羡慕起来。
樊江和王烨然一听可不干了,马上就去向杨沅抱怨,杨沅缺人,为什么不用他们。
杨沅对二人一番好言劝慰,主要是因为他二人在临安府是有实权的官员,目前都察院里能腾出来的内务位置,于文天而言有上升空间,对他二人来说最多只算平调,不如安心在临安府做出些政绩来,以待将来。
二人知道杨沅是出于这种考虑,不是他们“失了宠”,心气儿也就平了。
杨沅把文天一行人带回都察院,安排好了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国子监。
杨沅先见到了晏丁,再由晏丁引见去找国子监祭酒。
杨沅说明了来意,祭酒听了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
国子监祭酒立刻把所有上舍生的甲历都搬了出来,任由杨沅挑选。
国子监生分为外舍、内舍、上舍,就如同后代的大学预科、本科与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