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不该忍!
凭什么要忍?
北唐帝还没胆子将沈君曦从地上提起来,逼她喝,逼她留下。
即便他内心的野兽在咆哮狂怒,他也不敢轻动这枚棋子,所以,他怒意怫然扯过雪梅的头发,大步拽着他走了!
这有火自然要宣泄……
万千宫灯烛火下,堂堂帝王掐着暴露的美人入池,逗弄把玩,逼的美人喘息连连将这场盛宴演绎到了荒淫的巅峰。
沈君曦充耳不闻的那些淫言碎语,低头靠在萧宸满是汗珠的脸颊边,缓缓说道,
“我是可以不忍,更可以与他翻脸踹翻这张桌子。
但你细想,今日他精虫上脑,直言开口要我,遍布天下的沈家郎君怎么想?
他的话一定会传进爷爷耳朵里,传遍朝堂,我与你亲昵便是万般荒唐,也是我的事,是年轻人的事,但他敢开口要我承欢于他,便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会付出代价。”
“我少时闯荡江湖,好人坏人,什么样子的人都见过,杀的无赖混账之徒也不少,我能应对的。”
“我啊,很想要今日你口中的江山模样,未来,你一定要给我,一定一定。”
周遭惶恐明灭的烛光落在他布满心疼的脸上,爱滴落又聚集,感受着淌血的心被她捧了起来呵护。
卑微的痛惜于眼底泥泞成灾,他颤声道,
“萧宸,此生不敢忘,一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沈君曦神色一松,彻底松他的腰,轻声道,
“差不多了,我惦念着外面的棠容,你缓一缓身子,我们得去见他们。”
萧宸被她挟制的犹如瘫痪,体脉瘀滞,四肢里都像是有小虫子在爬,一时根本走不了路。
约莫一炷香后,萧宸撑着桌面站起身。
沈君曦连招呼都没打,当着一众人的面拉着萧宸离开这座荒淫的宫殿。
皇帝没开口放人进出,守卫禁军原是想拦,但统领范晓递给手下一个眼神,示意放。
范晓极得帝王信任,但他作为沈君曦的姑公,方才是大为震撼!
沈君曦年少顽劣,不顾断袖骂名护着萧宸,他也看不惯。
然而…
年少荒唐,犯不上罪!
帝王醉酒昏聩至此,威逼利诱小辈就范,若还敢强留她……
范晓觉得戎马一生的沈昊山知道了,不是没有二次提刀上金銮殿可能,这是自取灭亡啊!
今夜他拦沈君曦,犹如送北唐帝归西。
但是他不拦,凭沈君曦的性子,这天必定要变了……
月夜荷塘,微风掀开袅袅水雾,激起一湖潋滟水纹。
沈君曦带着萧宸往行宫正门议事殿的方向走去。
“对不起,我没用,让你多费心……”
萧宸低着头走在她身后,缄默了许久,最终又轻又难过的道歉。
沈君曦转身,戳了一下他眉心,浅淡笑道,
“谁不想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我知道,你会在乎,所以一定会生气,你若是这都能忍,必然是对我虚情假意,阿谀奉承,小爷转脸就踹了你,换个更喜欢的抱在怀里护着。”
“再者,要是有旁人当着我面,馋你身子,逼你就范,我亦想让她死无全尸,你看,是不是人人都这样?”
沈君曦眼眸明亮,语气恬然。
世间仿佛无人比她更通透洒脱,宛如穿过人间繁华,遗落在世间的神灵。
因为太美好了,所以是镜花水月,如梦似幻,让人觉得卑微,觉得不配拥有。
萧宸深吸一口气,垂下纤密的睫毛不敢看她,嗓音染着几分缥缈,
“小侯爷说的是。”
该是要死无全尸,千刀万剐的。
*
远处议事殿隐约可见灯火。
一阵风突然厉裂的吹拂过来,双鬓斑白的霍风坐在殿前台阶上。
苍凉的月光落在他弯曲佝偻的背上,一如风中残烛的模样,萦绕在他身上的焦急与悲凉,化为压抑的齑粉,四散开来。
这一幕猛地撞进沈君曦的眼睛里,她忽然蹙眉,对着萧宸急声说道,
“你先进去,皇帝那酒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没有毒,但方才两杯,这会儿觉得恶心,我去那里吐。”
萧宸不知道那酒问题,从头到尾,他也没喝一杯。
听她说起来,神色一变,“要紧吗?我陪着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