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穿越这种非自然现象,就算是林容没瞧见那副画之前,都不敢想象师兄也过来了。十几年前的消息实在太旧了点,现在师兄还真不一定还在那儿。
翠禽笑着上前问:“县主,天色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林容抬头,见窗外黑云密布,是风雨欲来的征兆,道:“这天闷热得很,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歇会儿再下山。”
又坐了一刻钟,那天儿果下起大雨来,林容便道:“这雨只怕会越来越大,下山路不好走,就怕马车行不得。趁着这时候还能骑马,你打发两个小子回府,就说我今儿回不去了,歇在道观里。”
翠禽心里老成些,怕不妥,曲嬷嬷又叫留在府里,也劝不过林容,只好往外吩咐两个人快马回去报信。
凤箫从没在这道观里玩过,倒是瞧什么都新鲜,拉了同来的小丫头桂圆商量:“这观里有株极大的银杏树,听人说,趁这时叶子还没黄,挂了绸带子许愿,比拜菩萨还好使呢。”
翠禽见林容今日怪怪的,又具体说不上来什么,几个丫头偏一心都是玩,沉着脸出来:“被褥、帐子也不换,茶炉子也不生,反倒一口一个上哪儿玩去?叫你们跟着主子出来,你们倒惦记着出去玩,反叫主子来当差么?”
翠禽一发话,几个丫头立刻收拾起来,道观里的东西,凭他收拾得再干净,也是不敢给主子用的。好在翠禽心细,带的东西齐全,不光被褥、帐子,就连圈椅上的椅搭,日常用的靠背、引枕,统统都换了个干净。
另煮了茶,用林容惯常用的霁蓝釉小杯奉了进去:“主子。”
林容品了一口,这身体的舌头灵得很:“是山上的泉水?”
凤箫笑着点头:“县主,这里的水好,也不知是不是道士多的缘故?”
林容笑她:“这时候倒是因为道士多的缘故了,谁刚来的时候还嫌门口那群小道童气味腌臜呢?”
凤箫吐了吐舌头,接过团扇,默默站在旁边打扇。
翠禽亲去厨下盯着,没带厨娘来,也只得将就,随意弄了几道小菜,等用过膳,又亲自提了灯笼吩咐各处的婆子,守卫:“不比在府里,万不可打瞌睡误了事。”
众人各自歇下,林容也没有叫丫头睡在脚踏上值夜的习惯,只叫那七八个小丫头睡在一起,几个人说笑话打趣,浑闹得后半夜才睡,这是后话不提。
倒是林容这里,没了陆慎在旁边,又得了师兄的消息,舒服又自在,一夜黑甜,直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
杭卿这天夜里得了消息,不敢做主,派人去禀告陆慎。偏陆慎今日骑马,往外城而去,不知什么时候才回转。
如此这般,渐渐过了三五日,杭卿心里不安,又打发人去道观,偏林容迟迟不回,不是头昏便是目眩,不是天太热,就是下雨山路不好走。
陆慎外出五六日,这日匆匆打马归来,略一思忖,便往崔氏的院子去,还未走近,便又见黑漆漆一片,他冷哼一声,也并不令人叫门,一脚踢开。
预想中的灯烛大明并没有出现,只几个老婆子跪在廊下,吓得浑身筛糠:“夫人往山上道观去了,说是今儿雨大,路不好走,便留宿了。”
陆慎闻言,哼一声,这崔氏女还当此处是江州吗,行止岂由得她独断的道理,当即命人唤了杭卿来。
杭卿还睡着,叫人唤醒:“君侯在夫人的院子里,发了好大的脾气,姑娘快去瞧瞧吧。”
忙穿衣拢发,提灯匆匆赶过去,见屋里屋外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连守夜的侍卫也跪了好些,也忙跪下:“夫人想去山上五玄观打醮,不巧下了大雨,打发人来说歇在道观里。奴婢那日回了一次,见君侯没吩咐别的,便自作主张。”
说着磕了个头:“请主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