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得学会谦逊些。”
其实他主要是怕许河和他抢人才。
苏流风了然颔首:“学生明白了。”
“你去吧。”
张主簿认苏流风为学生一事很快传到了周仵作耳朵里,周仵作以为张巍要教苏流风念书,是看在他这个多年老同僚的面子上。夜里,他特地请县衙里的官吏们一块儿回家宅里,吃一桌羊肉炙锅,聊表谢意。
唯有姜萝知道,先生能入张主簿的法眼,定是他有过人之处。
对于苏流风的才能,姜萝从未疑心过。
今生,他也一定会如前世那般,在仕途如鱼得水,青云直上。
晚上吃热锅子,围拢了不少人。
石桌上摆了一碟碟烫菜,有竹笋、豆腐片、羊肉、猪肝,还放了几坛九月吃的雪香酒以及栀曲酒。
长辈们喝酒,小辈则涮肉吃。
姜萝挨着苏流风坐。
兄长生怕幼小的妹妹夹不到肉,自己一口没进,筷子在烟雾缭绕的铜锅里来来往往,全是往小孩子的碗里添菜。
兄友妹恭的画面看得在场人心头暖融,许县令笑眯眯端来一碟盐水花生,递给姜萝:“阿萝吃吃看这个,粗盐腌的花生仁,香得很。”
“谢谢许阿爷!”
“嗳,乖哟。”
花生是几十年前胡族传入大月国的,产量极高,价格也低廉。主要是盐算俏货,一般人家白水煮花生也就罢了,鲜少舍得放盐来煮。
她想到上辈子,苏流风曾随身携带过花生。她料想先生爱吃,往他面前挪了挪:“哥哥你先吃。”
苏流风看了一眼花生,记起柳班主最爱吃酒时捻几粒花生入口。
一想起那人,他腹中作呕,面色苍白。
苏流风小声拒绝:“不必了,阿萝吃吧,哥哥不爱吃这个。”
是吗?
此话一出,姜萝微微一愣。
若苏流风不食花生,那他上一世究竟为何随身带零嘴呢?难不成,他的确有不良的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