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裹着雪白的狐狸毛大氅,巴掌大的脸缩在银白色的皮毛中,透着羸弱的美,
方才匆匆一瞥而过,她看到了朱谨,
短短几日他瘦的厉害,眼窝凹陷,浑身上下笼罩着厚厚一层阴郁,
沈月长睫眨了眨,落在眼睫上的雪花被抖落进眼中瞬间融化成水,她伸手,从程沣手中握住油纸伞,轻声道:“程沣,把他埋的东西与我看一看。”
程沣身子微僵,轻应一声朝着枯树走去,不多时捧着一个沾着泥土的荷包回转,半跪在沈月面前,
大红荷包精致看着有些眼熟,沈月解开荷包,从里面倒出一截青丝,
青丝一半粗硬一半细软,被鲜艳的红绳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原是怕偷窃行为被发现,来毁尸灭迹的。”
沈月轻笑,将青丝重新放回荷包,递还给程沣:“埋回去吧。”
雪越下越大,不过片刻,便在地上堆出形状。
程沣将沈月打横抱起,几个纵跃消失在县主府,钻进停在小巷的马车之中,
“姑娘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还非要多此一举。”
马车缓缓行驶,碧叶替沈月褪下身上沾染着风雪的大氅,小心翼翼扶着沈月在马车中躺下,
望着她浅紫色的唇瓣,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奴婢实在想不出这京都还有什么是值得姑娘留恋的,”
“人人戴着假面,处处都是算计,这样的地方,奴婢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再踏足。”
沈月缓缓睁开眼,望着车顶摇晃的坠子,笑着附和:“你说得对,但愿这辈子都不再踏足京都。”
指尖抚上胸口,淡淡的刺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当初有多凶险。
她知道多的是人恨不得杀了她,便提前准备好了取蛊的地方,
而后放出假消息,透露她取蛊的时日,
本来那些人是不信的,他们猜测自己是虚晃一招,想要引蛇出洞,
可他们在观望时,朱谨出手了,派来身边的心腹护卫清空县主府周围,层层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