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真正的朋友吧。
聆鹓怀中抱着一柄三味线。薛弥音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记忆中,她分明将它藏起来了——因为带着这东西上山很不方便不是吗?她本是这么想的。
两舌决意速战速决了。
弥音从她的思绪中听到“最讨厌猫”的抱怨。她已经不想计较过去她对阿淼表现的喜欢是否是装的,反正阿淼从未喜欢过她,这也该是个警示才对。不论如何,阿淼已经叼着匕首逃走了,甚至没在自己身边多停留一阵。当然,这是好事。
慕琬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叶隐露的裂痕泛出青绿的光,不论伞柄还是伞面上都有。灵力外溢,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弥音没有多想,追着离开的阿淼便去了。
她不能失去这件武器——这是她仅剩的武器了。
阿淼二话不说朝着聆鹓奔去,聆鹓看着面露疯狂的弥音,一阵无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将三味线抛了出去。阿淼却越过了她,跑向聆鹓身后的方向。弥音下意识冲上前去接乐器,脚下一崴,摔在一边。即使倒下了,她的怀中还紧紧抱着三味线,她不想让它再
有一点损伤。她试着重新站起来,左脚传来强烈的阵痛。但她别无选择,只能继续抱着三味线,朝着阿淼追去。
弥音一瘸一拐地跟上,却亲眼看到,阿淼将匕首放在谢辙脚下。
风云斩不在他手,他没有太多犹豫便弯下腰捡起匕首。直起身的同时,他对弥音抱以复杂的目光。她读不出谢辙的心里在想什么,大概是因为谢辙并未对她开放思想的权限。他的手攥着刀,直直看着她,让弥音觉得手足无措。
她曾以为他们是朋友。
可她竟从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过去也是,现在也是。
弥音转身便跑了。
如何理解阿淼的行为,她能找出一万个不重样的理由。最明显的,或许是她“抛弃”了它这件事。往好听地说,应该是“搁置”。它终归只是个猫,会有猫咪应有的喜怒哀乐与反复无常。何况在这件事上,没有做好的的确是她自己。
弥音的速度不快。她抱着三味线,一瘸一拐地往远处去。她无颜面对每一位过去的友人了。这么认为可能有些一厢情愿,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配这么想。她根本没有资格将这些人当做朋友,尽管那些人也曾真挚地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