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骗了也好,她背叛过他们这件事,怎么也无法改变。
她没有回头,但谢辙好像也并未追来。的确,那边有更大的麻烦,谁有闲工夫在此时痛打落水狗呢?她不是怕死,她只是,不想死在那群人手上。
若有机会,为霜月君还债也好啊。
只是露隐雪见已不复存在。
薛弥音不知疲惫地朝着山下跑去。
妖怪的自愈力总是很强,她脚踝那点小伤很快便恢复了,而她甚至没有意识。她只是一直跑着,一刻也不停歇。视线两旁的风景飞速地倒退,快得让她无法捕捉任何信息。但没关系,她并不想看。她的眼里只有前方——这或许也不大准确。她只是将视线放置在那里,与地面平行。她的眼中空无一物。
她该去哪儿,她自己也没想过。还能去哪儿呢?光是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战场,就已经要拼尽全力。甚至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正式参与战斗,便这样跑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这次倒是遵循了慕琬的意见——“听了一次话”。
但一想到她不再是霜月君,她又感到难以言喻的悲悸。
你是你。
你不是你。
你是谁?
我又是谁?
她无法思考这些问题。她开始就弄错了妙妙与魉蛇,现在又分不清霜月君和慕琬。尽管后者与前者的性质截然不同,但究竟该如何划分,她也说不清楚。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她只能不断地这么告诉自己,并将三味线抱得更紧。
她穿过了很多道灵脉,没有经过任何深思熟虑,所有的抉择都充满随机。就算认真思考又有何用?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似的。
语言是廉价又好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