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她今天突然就感觉那比喻再也恰当不过了。她觉得师姐、她师父、她爹,还有那些曾死在自己眼前的生命的过客们,一个两个都在天上,都睁大眼睛,满怀一腔温情注视着她,一眨一眨。
见慕琬不说话,邬远归接着说:
“我想,你过去也是曾喜欢过我的。”
“你是想靠旧情来打动我,让我交出云外镜么?这步棋出的不恰当,算盘也不响亮。”
“云外镜不在你身上。”
邬远归轻蔑地看着她,皮笑肉不笑。慕琬将视线挪下来,也大胆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她既没有恐慌,也没有争辩,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我看你大约是在拖延时间。”邬远归接着说,“镜子可能在凛道长他们那儿吧……你们怕是想故意把我支开。但无妨,镜子在他们那儿反而更危险。到头来,你喜欢的、你要保全的,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我已经准备看笑话了。”
慕琬发出一阵清冷的哀叹。她并未回答这段话,而是接着之前的话说:
“我懵懵懂懂的时候,确实是喜欢过你的,连师父笑说记娃娃亲的事,我也记得。”
“哼……你当真了?”
“不再当真了。”
再也不会当真了。
星星还亮着,在某一刻,一并熄灭在慕琬的心中。就像是那些至亲之人同时闭上了眼。但天上缓缓落下了稀疏的雪。细小,洁白,像星星的眼泪。
邬远归的冷笑变成苦笑,他也摇着头说:“在你眼里我早就不是你的师兄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