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真的被卖进红袖招,她拼着一口气撞墙死了,也不会叫人糟蹋。
“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驴车停了。
张由一身书生打扮,怒容满面,挡在驴车前。
他生得很俊秀,因为自小读书不做活儿的缘故,比庄户人家看着清贵许多,跟身后吊儿郎当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顾长安一比,便如同琼枝玉树一般,叫人挪不开眼去。
“哎哟,这不是咱们新晋的秀才相公嘛!”
萍姑甩着帕子迎了上去:“到底是秀才公读书多,重情重义,还特地从书院跑回来,送自家媳妇儿这一遭……”
“你是何人?”张由黑着脸,躲开了萍姑。
“秀才公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红袖招的萍姑呀。”
萍姑再次贴上来,张由手一摆,她立刻就明白张由的意思了。
在秦楼楚馆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能没有一点眼力见。
“哎呀,是我认错人了,张大嫂,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呀。”
“慢着,”张由挡在萍姑身前,朝着驴车努努嘴,“把我妹子放了。”
萍姑挑眉:“什么妹子?秀才公大概是误会了,这车里的姑娘,是我才花了十二两银子买的,可不是秀才公的妹子,秀才公的妹子,在那儿呢。”
她朝着张由身后噘嘴,秋菊正扯着袖子抹眼泪。
见张由看过来,秋菊忙指着车里哭:“三哥,立秋在车里,你快救救她吧,爹娘要把她卖进红袖招呢。”
张由面色不虞,温声责备刘氏:“娘,立秋自小就养在咱家,我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子,你怎么能把她给卖了?还卖进那种地方去,叫外人知道了,这不是在打我的脸面么?”
刘氏错愕地张张嘴:“三娃子,不是你叫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