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镜垂下眸子来,手都僵硬了一瞬,稍稍缓和一下才继续绣着帕子。
“唉,我一生未曾做过什么恶事,怎得偏偏叫你患了这么个病。”
文盈枕靠在娘亲的肩上蹭了蹭:“怎得突然说这种话,这哪里能有你的过错,子嗣靠缘,本就是强求不来,若真能随意,我早就有弟弟妹妹了。”
南镜捋了捋针尖:“叫你生下来就伺候人,这算什么好事?生你一个我本就后悔,哪里能生一堆出来,白白来这人世间受苦,”
这倒是叫文盈不知该如何回,只是挽着娘亲的胳膊,不再提什么孩子的事。
其实南镜的念头转换的也快,在其位谋其事,当时不想做什么姨娘侍妾,那孩子便是万万不能有,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连个孩子都没有,日后日子可怎么熬?
若是陆大郎日后不娶正妻,那文盈便是断了他这一支的血脉,要是过继旁人家的子侄,记在她名下是庶子不说,就是连人选都没得选。
陆大郎将陆家的人得罪个干净,母家又没了人口,谁家能愿意将孩子过给他?
若是从孤慈院领一个回来,那可就更要惹人笑话。
思及此,南镜便更愁了起来,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文盈哄了一会儿,也未曾能叫娘亲宽心,知道日暮西沉,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是我。”
爹爹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文盈忙起身亲自去开门。
陈达当真被唬了一跳,肩上挑着的篓子也掉落在地上:“盈儿回来了,这、这爹爹今日什么都没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