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打,岂不是就当真中了他言语的圈套,替他娘认下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陆从袛指腹用力到泛白,只能将手中的信件展开,瞧见了信上第一句话——婉琴妹妹安。
这分明是男子写的信,细细看来,字里行间都透着对“婉琴妹妹的担忧与关切”,从吃得可好、睡得可好,一点点到关心夫妻之间是否合心、与婆母相处是否融洽,最后又问起孩子是否听话。
心中所说的孩子,就是他陆从袛,而婉琴二字,则是他母亲的闺名。
陆世久不错过他面上任意一个变化,薄唇相碰,吐出一句话来:“如此,你可明白了?”
陆从袛将信从头到尾看完,冷笑一声。
明白,他确实是明白了。
这信无论是看墨迹也好、信纸也罢,都能看得出来写自多年之前,信却是没有半点虚假,但问题就在这写信人本身,无人知其是男是女,跟无人知其姓甚名谁,只要这封信纯在,有人关切他娘亲,便可随意扣上私德有亏袛帽子。
只要这件事今日从相府里传了出去,不必担心,自有人把这故事传播的香艳异常。
他为母亲申冤报仇变成了笑话,甚至连往日里面的参奏与针对,也尽数变成了他和他母亲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反倒是陆世久,养着一个连血脉都未必正统的孩子长大,妻子与人私通却没有将其打杀,反而在其身子有恙之时倾囊来救,这份度量与人品说不准又会叫他更加得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