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泉抬头看主子一眼:“恐怕不止如此。”
卢玹脸孔扭曲,眼里喷着火:“怎么不止如此?她还想怎么样?我一个父亲,对着自己的女儿毕恭毕敬,就快卑躬屈膝了,她还要我怎么样?”
方泉叹口气,低声道:“奴才知道郡马心里不痛快。不过,情势如此,郡马也只能忍一忍。”
“奴才是这么想的。郡主行事,颇有深意,既特意请郡马前去,应该不止是简单的羞辱。”
两个心腹长随,卞东粗心鲁莽,方泉却心思缜密敏锐。卢玹平日对方泉十分信任倚重,怒火稍稍褪却:“以你看来,郡主想让我做什么?”
方泉抬起头,看着主子:“奴才以为,郡主是想借着郡马的口,饶了这周英的死罪!”
卢玹:“……”
卢玹之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现在被方泉一提醒,骤然醒悟:“没错,一定是了。这桩命案,父亲是赘婿,女儿因父亲谋夺家业心生怨恨,愤而杀父。按大梁律,是罪不容赦的死罪。”
“她便是郡主,也不能罔顾大梁律,随意赦免周英。”
“所以,她就想起我来了。我和这命案里的男子一样,都是赘婿,所以有立场有资格为周英求情……哼!我偏偏不如她的愿!”
卢玹没有照镜子,不然,怕是也会被自己此刻扭曲的面容吓一跳:“她从没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底,不敬不孝,居高临下。我凭什么要讨好她顺她的意,凭什么将脸皮放在地上任她踩踏,还要为她背这一口黑锅?”
“我绝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方泉没有吭声,任主子肆意地发泄心中怒火。
待卢玹稍稍冷静下来,方泉才张口道:“奴才先去收拾行李。不知郡马要带几人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