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御史越说越醉,最后趴在了桌上,睡了过去。
长安城内依旧是一片欢庆的景象。
如往年一样,人们总是会在子夜时分抬头看着夜空,当年的夜空异象已成了传说,只是过去很多年了,人们至今没有见过第二次。
松赞干布站在寒风呼啸的鼓楼上,居高往下看,灯火从一个个坊市的街巷中溢出来的美景,他问道:“你们唐人总是有这么好看的奇观。”
陪在松赞干布身边的是鸿胪寺卿郭正一,他道:“往后的佳节景色会更好看。”
“嗯,可是吐蕃没有这样的美景。”
郭正一道:“你们吐蕃人没有节日吗?”
“吐蕃当然有节日。”松赞干布在寒风中轻咳了两声,道:“吐蕃的节日,人们也会跳舞,围着火堆庆贺,人们聚在一起吃肉喝酒,唱着歌。”
说着说着,松赞干布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乡,那远在西面的吐蕃,距离长安城六千八百里的逻些。
一夜的喧嚣与繁华过去,清晨时分天还没亮。
郭骆驼端着饭碗一手拿着筷子坐在了田埂边用饭。
早晨的田地里到处都结着薄冰,上官仪闲庭信步地走来,双手背负站在一旁,道:“伱都是县公了,怎么还在田地里用饭。”
郭骆驼道:“以前呀,农忙时节一家几口人在田地里忙累了,就会在田地里用饭,现在呀……习惯了,不在这里就吃不下饭。”
上官仪道:“西域又挖了很多坎儿井。”
郭骆驼嘴里嚼着黍米饭,道:“当年我去西域时,在龟兹见到了坎儿井,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最早的坎儿井不是在西州,而是在龟兹。”
上官仪低声道:“西域人都知道,是你挖出了这么多坎儿井,造福了西域各地。”
“他们应该感谢陛下。”郭骆驼吃着黍米饭低声道。
长安城内,巡视了一夜的不良人疲惫不堪地回到京兆府,又有另外一队不良人离开京兆府接着巡视。
魏昶坐在京兆府门前,看着弟兄们疲惫的模样,朗声道:“都吃了东西再睡。”
听到弟兄们有气无力地回话,不良帅魏昶又收回了目光。
等再抬头看向街道,魏昶见到走在朱雀大街上的一个突厥人,便蹙眉盯着对方。
他是突厥的大可汗阿史那社尔,此人正孤身一人走在朱雀大街上,一路朝着皇城而去。
魏昶站起身便远远地跟在后头。
皇城内,李承乾早早就来到了中书省,现在皇城中没什么人,今天的除夕,也是大唐辞旧迎新的时节,这个节日里的皇城最冷清。
杨内侍站在陛下身侧道:“陛下,午时的祭礼已准备好了。”
“朕知道了。”
李承乾一边应付地答话,目光看着手中的文书,这卷文书的字并不好看,是一个叫白方的西域将领所写的。
听说这个将军的名字是玄奘赐予的,白方这个名字简单,简单到说不定玄奘只是看了一眼经书,就将这两个字当作名字来用了。
在文书中,白方大力鼓吹着李奉诫在西域都护府的治理情况,相较于裴行俭,李奉诫在西域制定了更严苛的市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