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3 / 4)

明月顾我 深碧色 10432 字 7个月前

伤病将他变成这副模样,也成

()了旁人奚落、嘲讽的把柄。

“世子有功夫在这里说闲话,不如早些入猎场,若是早就备好的猎物被人抢了先,空手而归,面上也说不过去。”

低沉的声音响起,容锦只觉着耳熟,偏头看了眼,果然是昨日在山脚负责盘查的那位将军。

据商陆所说,叫做齐钺。

他牵着匹通体皆黑的马,腰间带刀,冷冷地直视秦瞻。

秦瞻骑着汗血宝马,手中那把角弓描金缀玉,价值千金,实则是腹中空空的花架子,放十箭都未必能中靶心。

侯府仆从深知他的斤两,早早就买通守卫,备好了猎物,免得他面上无光。

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情,被齐钺当面捅破,秦瞻立时变了脸色。

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耽搁了会儿,若是再浪费功夫,保不准就真被齐钺说中,只得冷笑了声,暂且离去。

可他走之后,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并未因此缓解。

沈裕倒是神色自若,含笑问候了声。

可齐钺的脸色却并未好转,看了眼沈裕身后的容锦,皱眉道:“别太荒唐,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便也离开了。

容锦看得云里雾里,触及沈裕疑惑的目光后,压低声音解释:“这位齐将军,兴许是看出来了……”

听容锦讲完昨日过关卡时的事,沈裕瞥了眼她掩在袖下的手:“难怪你今日总是藏着。”

走出两步,又补了句:“不必担忧。”

容锦愣了愣,小步跟上沈裕:“好。”

纵然沈裕不说,她其实也能猜到,齐将军并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倒是更意外沈裕会主动开口同她说这个。

明明于他而言,这应当是没什么必要的废话。

沈裕放缓脚步,看向先前秦瞻消失的方向,马蹄扬起的尘土已渐渐沉下,随口问:“可看出什么了?”

他知道容锦躲在自己身后,并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却听她轻声道:“世子他,仿佛不似从前那般忌惮了。”

容锦还记得,早前在庙市初遇时,秦瞻虽也出言不逊,但最后还是忌惮着沈裕的身份,不敢造次。

今日却不同。

她不了解朝局,却觉察到了这其中的微妙,一语中的。

沈裕舔了舔齿尖:“是啊。”

秦家终于还是忍不下他,要撕破脸了。

周皇后昨夜的暗示,在秦瞻这趾高气昂的模样前,甚至显得有些多余。

他但凡不是瞎子,就该觉察到了。

这一日也算分工明确,武将入林场打猎,文官则负责题诗作赋,借着秋猎夸赞天家富贵、帝王贤明、盛世太平。

只可惜江南水患未平,前阵子还累得萧平衍下了罪己诏,若不然这吹嘘还能更贴切些。

容锦则无事可做。

因沈裕什么都没做,如同一尊大佛摆在那里,没几个人敢上前攀谈闲话。

倒是工部

、吏部两位侍郎出来秋猎还惦记着政务,到沈裕所在的大帐来议事,若非是因着没带文书,怕是还能坐更久。

容锦默不作声候着,二人离开后上前换新茶,一转眼,又有位青衣官员进了帐篷。

依稀有些眼熟,容锦多看了眼,倏地想起,先前自己随着成英在宫门外等候沈裕,曾见着他身边跟了两人出来。

其中一个,是她心心念念惦记许久的人。

而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位。

惋惜之余,她又忍不住多想,会不会那人如今也在行宫?

容锦心绪大起大落,晃了神,以至于手上的紫砂壶失了准头,一偏,茶水溢出。

沈裕皱了皱眉,抬眼见着了正行礼的宋巡。

宋翰林已过而立之年,中等身量,相貌平平,怎么看都没什么值得她失神的。

宋翰林这回过来,是想好不容易等到沈相有空,特地再来问问崇文馆修史事宜,可被沈裕这目光看着,顿觉自己仿佛来错了时候。

但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

宋巡一改平日絮絮叨叨的说话风格,简明扼要地问明白后,边起身边报备道:“整理前朝起居注时,遇着些麻烦,想再借调清淮半月,帮着梳理。”

桌案上残存的水迹也已经消失不见,沈裕喝了口茶,神色寡淡:“这样的事你与御史台协商去,不必来问我。”

容锦揪着衣袖,目送宋翰林离了帐篷,只恨不得他能多留会儿。

兴许多问几件正事,沈裕就没工夫同她计较了。

宋巡离开后,沈裕放下杯子,紫砂建盏不轻不重地磕在了长案上。

容锦心都提起来了,却只听外边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说是圣上传召。

沈裕目光冷了下来,不疾不徐地抚平衣袖:“让成英送你回月露殿。”

容锦温顺道:“是。”

等沈裕离开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入围场打猎的已陆续归来,校场上摆了不少猎物,血腥气渐渐弥漫开来,混着尘土气,交杂出令人反胃的气味。

容锦屏住呼吸,跟在成英身后,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众人。

可一路看去,都没见着想找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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