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沈裕将昏迷不醒的容锦从南林山带回,交给她后就匆匆换了官服上朝。
颜青漪那时粗粗看了眼他的气色,便觉着不好,如今坐下来细细诊脉,更是不由得皱了眉。
“阴阳蛊不是灵丹妙药,”颜青漪要了笔墨,边斟酌着写方子边警告道,“纵然是没灾没病的健全人,这样下去也该病倒了。”
沈裕拂下衣袖,目光落在了一旁研墨的容锦身上,模棱两可道:“如今的形势,颜姑娘应当也有所了解。”
纵然是对朝政一无所知的人,看着涌来京城的流民,也能猜到几分。
更何况颜青漪还是大夫。
在来别院之前,她已经接诊过数位流民,看过他们面黄肌瘦、满身病痛的样子,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周遭的乱象与动荡。
世道不太平,萧平衍都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朝臣各个忙得团团转,沈裕身兼数职,又岂能独善其身?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会在这里写方子,”颜青漪眼皮子都没抬,提笔改了几味药的分量,着重强调道,“还望您一定要撑住。”
沈裕能到如今的地位,是他靠着实打实的功绩换来的,就算是与之对立的政敌,也无法否认他的本事。
涌来京城的流民陆续安置下来,施粥、义诊,以工代赈。
而萧平衍也终于定下了接手江南这个烂摊子的人。
他斟酌数日,最终决定将事情彻底甩给沈裕。
好几位朝臣都松了口气,他们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生怕这苦差事落在自己身上,如今也算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倒是户部尚书硬着头皮帮衬了句,说是以沈裕的身体,怕是未必经受得了。
“朕自然会遣太医随行,悉心照料,”萧平衍看向垂首侍立的沈裕,“沈卿以为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沈裕上前一步,平静道:“圣上有令,臣自当尽心竭力。”
萧平衍先前有诸多顾忌,因沈裕在朝野内外的声望极高,若是收拢江南的事情办成了,恐怕就真到难以钳制的地步。
却也不得不承认,将此事交由沈裕后,他打心底松了口气。
归根结底,也是秦家实在扶不起来,不然何至于此。
天一日日凉下来,也就午后日光铺洒下来时,能有几分暖意。
沈裕难得在这时候出门,与户部尚书一道到城外巡视流民的安置点,顺道商议江南赈灾事宜。
“这些日子江南传来的奏章,实在不容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