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弥往门口处靠近一步,却是伸手去揿门边浴室的开关。
所有的灯都灭了,只余镜子前的一盏壁灯。
连接处是黄铜质地,灯罩是半透明的绿玻璃样式,漏下澄黄灯光,像纱帘筛过的月光。
谈宴西感觉周弥凑近到他面前,呼吸是微潮的沐浴乳的香味。
她的鼻息在他耳边,像生了脚一样的,蜿蜒地爬进了耳道,叫人生痒,头皮微微发麻,以至于让他不由地打了个颤。
她声音低不可闻:“……第二件礼物。你会高兴的事……”
实难形容的体验。
谈宴西忍了再忍,才没低头去看。
他脑袋往后仰,人浴在那镜灯的灯光下,神情再难平静,呼吸也失去规律。
手指触碰到她湿润的头发,叫他无端觉得像是在水底,被暗生的水草,紧紧缠绕。
或许,她是水草化成的一只艳-鬼,专门勾魂夺魄的。
他无端荒谬地想。
还是不舍得。
因此,没过多久,谈宴西便伸手,将她提起来,一把搂进自己怀里。
他凑近了要去亲她,她的目光和动作同样的退避。
谈宴西笑了声,还非就亲她不可了。紧箍住她,一个深吻,再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而后便将她打横抱起,打开了浴室门,穿过衣帽间,回到卧室。
周弥后背柔软着陆,黑暗里,谈宴西紧跟着覆-压而来,他声音里有低沉而几分戏谑的笑意,对她说,想法不错,但是弥弥,这技艺太稀松了……
周弥去捂他嘴的手,被他一把捉住。黑暗里,o的声响,是他到了她腿边。
而后,方才她对他做的事,他十倍不止地回报于她。
周弥只能拿一只枕蒙在自己脸上,捂住几度濒临失控的尖叫声。
……
周弥没吹干的头发,这时候都要自然阴干了。
她伸手去捞谈宴西方才摘下之后丢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看那上面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
谈宴西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人靠在床头,抽了几口,伸手去,又捉了她的头发,绕在手指间。
周弥以前就发现了,他很喜欢这样。
三月的北城天气清寒,蚕丝被拥着的温暖,让周弥有一种安全感。
躺着说了一会儿话,周弥又将谈宴西的手表拿过来,看着秒针一格一格地走过去,最后,越过了“12”的数字。
她笑说:“恭喜你,生日过去了,正式地变成……三十二岁?”
谈宴西低头,似笑非笑地地看着她,“弥弥,有件事,一直没想起来告诉你。”
他语气有几分严肃,周弥愣了一下,无端紧张,“什么?”
“其实……”谈宴西偏要卖一个长长的关子。
“你快说!”
谈宴西这才笑说:“我身份证上的生日,不准。比实际的小了一岁。”“为什么不照实登记?”
谈宴西偏过目光,“因为,要如实登记,有人往回推算,就知道我父亲出轨并跟人珠胎暗结,是在我大哥的生母重病住院的那段时间。”
周弥一时心中涩然,但笑了一下,一手托腮,仰头去看他,“所以,你三十三岁了。大我这么多,真不该叫你三哥,叫三叔更合适。”
谈宴西挑了挑眉,“‘三’字去掉,就叫‘叔叔’,我觉得不错。等会儿,你叫我听听看……”
说着,他分外轻浮地去抬她的下巴,她偏头一躲,一口咬在了他手腕上。
他闷哼一声,假装吃痛,她无情拆穿:“我根本没用力!”
第二次清洗过,就到凌晨一点多了。
将熄灯前,周弥说:“有件事,我想问你。”
谈宴西听出她语气几分认真,便将身体坐正了些,等她出声。
“上周,向薇开玩笑问我,是不是婚期将近了。我很疑惑,追问之下,才知道。”周弥抬头看着他,“……孟劭宗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