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岩愣愣的不敢说话,无常夫人是个名字,夫人就不是了。
“这屋里是熏了什么香吗?好暖啊。”他有意岔开话题。
夫人从摇床上下来,飘了过来。
陈若岩不敢抬头,手里捻着一串葡萄,眼睛盯着空酒杯。
她接过葡萄,身子往陈若岩怀里落。
陈若岩匆忙扶住,又慌忙撒开手,面红耳赤,出来进去的气息都粗重了许多。
“屋里香,我就不香吗?”
“香,都香。”
陈若岩回答的利索,大概是因为真话不需要思考吧。
无常夫人空着的那只手从他的背后穿过,贴在肩胛上,脑袋轻轻落在他的胸膛,一只葡萄被送到了他的唇上。
陈若岩一口含住,他已经不知道葡萄是什么味道了,身体绷的笔直,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会干什么,他也不知道他会干些什么。
“屋子里打伞,可是会长不高的哦!”
陈若岩像被捉住的贼,心跳得欢快。
这可真是一场折磨,一场愉悦的折磨啊。
“看见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春天来了。你还记得春天吗?死灵之地的风太苦了,一点不像洛晖的春风,和煦,温暖,甜蜜。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他们不让我们回去。”
声声入耳,陈若岩仿佛真的感受到了那温驯的春风。
眼皮沉沉的,心中乱乱的,脑子昏昏的。
“遇见你之前,我是无知的公主,遇见你之后,我是幸福的奴隶。小的时候,我没有梦想,更没有野心,只想做一个快乐的女孩。你来了,我便只想做你的女孩,可是父亲不准,兄长不准,世人不准!他们说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礼教,不可冒犯,不容置疑。天神是天神,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主子越了界,这叫目无兄父,是不知廉耻。奴才犯了戒,这叫目无尊卑,要乱棍打死!你说,是不是我害死了你呀?”
“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子”
她的话像稀释了的糖,陈若岩越听越不仔细,脑袋比刚才更昏沉了十倍,终于一个不支,坠到在地上。
“他们不知道,不知道我藏了你的魂,不知道我已经入了妖,你看,看看这个男孩,是不是和你有几分相像?”
“你的睫毛怎么可以那么长?”
“你的鼻子怎么那么好看?”
“你的嘴唇怎么那么性感?”
“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呀?”
她每说一句,便在陈若岩相应的位子吻一下。
“你说,我为你找的这副躯体你还满意吗?”
无常夫人的指甲在陈若岩的心口划了一道口子,那是魂舍所在之地。
她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匣子,打开,是一颗棱角分明的,血肉颜色的石头,石头上绕着三道稀薄的黑气。
黑气在她的诱导下被引入了陈若岩的心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