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挑眉问道,“先生看着年轻,怎么如此看淡红尘?”
裴知聿喂到扶摇嘴里一瓣橘子,温和解释道,“摇摇不知道,骏驰兄自从三年前春闱落榜后便心灰意冷了。”
扶摇嘴里塞着橘子,鼓着小脸,不解的问,“为何要心灰意冷?考不上就再考嘛。或者找点生意做也行啊,先生光写话本子卖,也能过得不错吧?”
裴知聿替陈骏驰答道,“骏驰兄家里是江南的丝绸商人,富甲一方。便是在盛京里,除了这浮梦斋,也还有几个绸缎庄。”
这还愁什么呢?扶摇咂舌,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富贵咸鱼生活,铺子里收收钱,有个小店搞自己爱好的创作,不香吗?
干嘛非要挤到朝堂上刀光剑影的吵架?
扶摇伸出大拇指,由衷赞道,“失敬!失敬!既是富商之子,衣食无忧。了无先生这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陈俊驰却似郁郁不得志,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十年寒窗、满腹经纶又有何用?还不是日日浮沉在这市井勾栏里,浑浑噩噩,似梦还醒,虚度余生!”
扶摇问道,“所以,你这里才叫浮梦斋?”
她领悟似的点点头,“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陈俊驰忽就愤慨起来,“世道可笑!天地浑浊!是非颠倒!有的是以黑为白,扭曲作直。”
裴知聿适时叫停他,“当今陛下和首辅还是贤明有德的。你的冤屈说不定也能昭雪。”
扶摇吃瓜道,“骏驰兄还有冤屈呢?”
她顺手抓了一把瓜子,目光灼灼盯着陈俊驰,静等着下文。
那陈俊驰似被捏了痛处,一时有些癫狂,“女帝和首辅贤德?呵。泼天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