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也说,“是啊。讲讲吧!”
陈俊驰饮了一大口茶,平复了激动的情绪,“说来惭愧。在下身无长物,也不善经营。只是从小爱读书,先前也都一直想着入仕报效朝廷、造福百姓。”
扶摇点头赞许道,“少年应有鸿鹄志。可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落榜不是人生常事吗?”
陈骏驰面带讥苦,“在下原本也是这样想的。直到落榜半年后,我从一位醉酒的官家公子那里,听到前科状元徐文良的状元佳作。”
他冷笑一声,“徐状元被誉为惊才绝艳的佳作,竟是我科考落榜的那一篇。”
陈俊驰眼里尽是嘲弄之色,“可笑我还曾想过讨要说法。可民告官,何其艰难!更何况我这低贱的商人之子。我四处求告无门,银钱不知花了多少,但都如石沉大海,再无波澜。”
扶摇拧着眉说,“这种情况,只能是考官监守自盗,和那状元串通。他们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有一天东窗事发吗?”
陈骏驰手指扣着桌子,激愤道,“那徐文良是吏部尚书徐维诚的侄子,徐维诚又是沈阁老的学生,沈阁老的学生遍布朝野,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官官相护,针扎不进,水泼不出。”
扶摇问他,“那就无人能管此事了吗?首辅也不管吗?”
陈骏驰讥诮,“那徐维诚自诩文官清流,本就和首辅沆瀣一气,首辅又怎会折己之翼?莫说首辅,这盛京之中遍布锦衣卫的耳目,此事,想那首辅的死对头奸宦谢安也知晓。但是却依然按下此事,并不发难。”
他目光沉下,阴郁笑道,“这大曜朝,早已摧枯拉朽,腐烂至根部。昏君佞臣,社稷惟危矣!”
扶摇沉默了片刻,眼睛看了看裴知聿,面上有些许不悦。
她问他,“你早知此事?故意引我来此?还有他那些话本子的题材,都是你提供的?”
裴知聿一时忐忑,慌忙解释,“原先真是看中骏驰兄的才华,才提供几个题材给他,让他自己发挥。先前也只是隐约听说他有冤屈,实在不知道是这样的事。”
陈骏驰也附着说道,“此前,确实没有跟裴兄提过此事。裴兄是我挚友,此等无解的事情,也不必拿出来惹人烦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