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听了次郎的话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里,次郎一直是个粗枝大叶的少年,起码这种换位思考的话他是说不出来的。觉察到剑心的惊讶,次郎腼腆地笑了笑。
“哎呀呀,我们家次郎也能说出这种话来了呢,看来源五叔家的那个小丫头是真的给你开窍了呢。”花子毫不留情地打趣道。次郎一时羞臊,满脸通红。花子这才正经起来,她告诉剑心:“父母,额,长辈们对孩子的关爱总是无私且大度的,柳生先生也是如此的……”
“哪有!宗严根本就不关心我,平日里除了练剑,我都不怎么能见到他。”剑心反驳道。
花子轻轻地笑了起来,“柳生先生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担心你我是能肯定的。”
“六年前的冬天,柳生先生带着重伤的你落脚在我们客栈。我从来没见过像你那样严重的伤口,”花子拉开剑心剑道衣的领口,露出剑心左肩一直蔓延到锁骨的狰狞伤疤。“村子附近的药师们都不愿意为你治病,他们认为你你伤口是‘鬼’所为,贸然治疗会把灾祸引给家人。柳生先生也不能用剑逼他们,只能是连夜去府城请来了懂医术的高僧为你治病,那期间的急迫绝非作假。”
“对的,”次郎也插嘴道:“剑心你可能记不清了,经过那位高僧的救治,两个月之后你醒了过来,但是你的眼睛一直看不清,柳生先生对此非常自责,私下里喝了很多的酒。还有别人都说柳生先生是因为急公好义才斩杀了来田狩村抢劫的那六个流寇,但是我觉得啊,柳生先生杀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挡了他外出寻医的路。”说着,次郎还摸了摸自己的右腿脚踝。
听了次郎的描述,剑心也慢慢记起自己刚苏醒时眼中的画面。那时的剑心只顾着慌乱于自己看不清的事实,忽略了那个听见自己的动静第一个赶过来的人的那张模糊的脸,那是柳生宗严的脸,是一张惊喜万分的笑脸。那也是这么多年来剑心唯一一次看见,或者说听见柳生宗严流露出喜悦这种情绪。
“所以说啊,只是这样的忤逆的话,柳生先生一定已经原谅你了。而剑心你要做的就是,原谅你自己。你心里的蠢蠢欲动的怒火,针对的不是柳生先生,而是你自己。你恼怒着自己不听告诫,偷偷生火险些酿下大错;你恼怒着自己冲动易怒,对柳生先生刀剑相向;你恼怒着这个劣迹斑斑的自己。但是别太苛责自己,你啊,还是个孩子呢。犯错是孩子的特权,有我们这些长辈为你指出,并督促你改正。人无完人。”
“对的对的。”次郎在一旁接口,大概是想表示自己也是“长辈”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