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叶流西出点血容易,又很难。
容易的是她一口就答应了。
难的是,她不愿意往自己身上下刀,又嫌把旧伤的伤口撑裂了太疼:“要不你气我吧,气吐血了不疼。”
昌东没理她,急救箱拎出来,翻出一次性抽血针头和针管:“手拿过来。”
叶流西没话说了,左手伸过来:“快点。”
昌东执起她的手看,她皮肤白净,血管比较细,属于不容易扎针的类型,在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也不见明显,叶流西好像也猜到了:“昌东,你要是敢戳了又戳,我就……”
昌东伸手环住她腕,用力一攥,她手背上的主血管因为血液末梢流动暂阻,立时稍稍凸起。
“右手握左腕,像我这样攥住,让你松你再松,不然戳了又戳,都是你自找的。”
叶流西攥住手腕,叹了口气:“昌东,你挺烦的。”
昌东低下头,拿酒精棉球擦了擦她手背,仔细找准入针点,动作尽量轻地下针:“你不说我也知道……好了。”
针头很细,像被轻蛰了一下,并不很疼,叶流西松手,看自己的血慢慢被针管抽入。
他抽得不多,很快拔针,拿了干净的棉球让她摁住针口,叶流西看那小半管血:“这样血的味道不好散出去吧?你可以煮一煮。”
“前两次你煮了?”
“没……不过血滴到地上了。”
昌东摁了下推阀,针头沁出几滴血,滴到了地上。
两个人盯着地上看,血很快被盐碱地面洇干,不远处,掌勺撑着“伞”,左走右走,总也摆脱不了脚踝上的套绳,嘴里一直低声喃喃:“埋了……一眨眼,八爷就被埋了……”
叶流西有点无聊:“玉门关都没了几千几百年了,怎么可能……”
血迹处,忽然滋滋翻沸了一下。
叶流西一下子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翻沸之后,再无动静,叶流西回过味来,觉得兴许是血液和盐碱的化学反应也说不定,正想建议昌东要么也放点血试试,昌东忽然“嘘”了一声,两手撑地,上身尽量压低,跪伏了下去,目不转睛,盯着血迹周围看。
到底看什么?叶流西百思不得其解,几次俯下身去看,都不得要领,最后一次时,昌东抬头,似乎是嫌她捣乱,伸手抓住她手腕,带着她往下。
叶流西只好也趴跪了下去。
还是看不出什么,她学着昌东那样侧着头,脸颊几乎贴到地面:“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