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陶为之气结，脱口而出道：““天命者”怎可如此不求上进，自甘堕落……”

顿觉失言，干咳一声，继续苦口婆心劝道：“老夫说你可以，自然有老夫的道理。你先不忙拒绝，距“通玄论道”仍有一个月时间，你大可在此期间潜心修炼，增加胜算。”

“一个月就能突飞猛进，抗衡那姜无厌？解决不了“先天绝炁”的问题，给我一年都没用。”

“你修行之所以进展缓慢，除了“先天绝炁”的主因，还与你独学寡闻，修行不求甚解脱不了干系。”

皋陶此言倒是不假，乌子虚一身所学皆来自于《道法会元》，常遇上一知半解之处，多是得过且过，不予深究。长此以往便落下根柢不牢，浮而不实的症结。

皋陶似早就准备，拿出一束卷轴递与乌子虚道：“这束手卷，录有老夫修行半生所悟，你且收下。闲暇之余，勤加研习，虽不能改变你这“先天绝炁”之根骨，却可加深你对道法运用的领悟，对你今后修行大有益处。”

乌子虚喜出望外，忙躬身接过：“多谢大人赐卷。”

皋陶微微颔首，又道：“若有机会，老夫倒是希望可以将这修真要义一一相授，奈何俗事缠身，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乌子虚由衷感激道：“萍水相逢，大人如此厚待晚辈，晚辈真的受宠若惊。”

“这种客套官话不必再说。老夫看你顺眼，自然就另眼相待。好了，关于这修真，你可还有疑问相询？”

“呃，晚辈一时千头万绪，反而不知从何问起。”

“那好，老夫便来问你。依你之见，何为修真？”

这突然之间的反客为主又令乌子虚有些措手不及：“呃……修真，就是不断提升修为境界，让自身变得更加强大？”

皋陶笑道：“你所诠释，乃是表义。修真，即是修道。那究竟何为道？”

（道？道可道，非常道？

乌子虚摇头苦笑：“晚辈不知，请大人赐教。”

“道，乃天地之本，造化之源。不生不灭，无始无终，散形为炁，聚形为神。修道，便是修“神”。此“神”非指神明，而指神识。炁因神识而聚，力由神识而起。当神识足够强大，便可通天彻地，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是谓“得道”。”

（呃……不明觉厉。

“晚辈受教。”

“所谓境界，不过乃神识的外在表现。修真者将境界划作五重。由“始修”入得门庭，历“元修”初具道心，经“灵修”渐入佳境，至“玄修”方有所成。绝大多数修真之人终生止于玄修境，你可知是何原因？”

“玄修之后便是圣人。想要成圣，自然难如登天。”

“不错。但玄修境与圣境之间并非不可逾越，只是玄修九重之后再想破境，就会招来“九霄雷劫”，成圣必须渡劫！”

“原来成圣竟然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

““九霄雷劫”共有九重。老夫当年只抗过前三重，倒在第四重“丹霄”之下，止步于“半圣”之境。”皋陶语带唏嘘，“唉，现已风烛残年，怕是此生再难突破。”

（好个“风烛残年”！刚刚是谁把一个“天品上境”的妖兽打得丢弃肉身、仓皇逃窜？

乌子虚开口问道：“大人抗过前三重，晋为“半圣”。那要是抗过前六重，便是“亚圣”？要是九重全部……”

“不错，抗过九重雷劫，即成“真圣”。”

乌子虚满目尽是艳羡：“厉害，厉害。却不知这真圣之上呢？是否还存在更高的境界？”

“真圣之上，便是“人神”了。不过，山海界千秋万载，除了道祖“五帝”之外，无人能及神之境界。即便是被誉为“千古无敌”的先皇虞舜，也终身未能企及。据闻真圣破境，也会招引雷劫，而且较之成圣所必经的雷劫，威力增强又岂止百倍。”

“那……”乌子虚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大人，晚辈的当前境界，有无达到“始修境”？”

“公子不必过于自谦，入得修行之门，便算“始修”。依老夫看来，你当下应处于“始修境”欲破未破的关口。”

“就是说我距离“元修境”只剩一步之遥？”

“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