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宫忙活得热火朝天,但再往远,往北走,桑仡的冬日已经悄悄地来临了。
北地入冬,最快也就是十五日,直接从夏跃入秋,沾一点秋风秋雨,就不客气地立马降下一场霜,袭来一阵冬日的冷风。
冷风吹过来,雪片子紧跟着来了。
桑仡远不比京中暖和,不比京中富裕。如果将视线放远至柳国和柳国所有的邻国,不难发现,柳国占据的,就是得天独厚的一处宝地,风水山川,全像一种天神的恩赐。
但桑仡这地方好在荒山野岭多,草药也许多。
陈清煜早早被冻得不愿出门,又染了病,玻璃娃娃似的脆弱。
他一到冬天,药是落不下的,由手底下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伺候他的起居,每日煎药熬药,烧起红火滚热的炉子,又要给他按腿揉肩,最后还要紧盯着他,生怕他突然死了。
即使如此,他浑身还是疼痛,疼得他半夜睡不着觉,倚在床上咳,看窗外照进来的月色,好像把外头那股冷风也带进来了。
丫鬟进来,给他倒了热水,又重新盖了被子,检查窗户有没有关紧。陈清煜抱着热水,手指的骨节缓过来,能慢慢动了,他最近学了几句简单的桑仡话,和她简略地聊一会,熬到困意战胜了疼痛,手中的水变冷,他就又睡去了。
日子变得很难熬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