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笑,就连侍立的几个胥吏也不禁冷峻不禁,有人纷纷摇头道:“难,只怕要教吴大人失望。”
应考的考生大多都是奔着艺考去的,这些人大多是雅士,所谓心无二用,一个人专注于琴棋书画,自然在经义文章方面要略差一些,否则也不来参加艺考了。
从这些人中寻出一篇佳作,自是缘木求鱼;若说是科举,倒也罢了,话说回来,那些经义高手又岂会参加艺考,只怕心高气傲,奔着科举去了。
正说着,却是一人进来,众人纷纷举目去看,便都笑起来:“唐大人怎么还没有睡,成大人前腿刚走,你便来了,倒像是两人约好了似的。”
来人正是唐严,唐严略显疲意,寻了个位置坐下,道:“无心睡眠,只好来陪诸位大人喝茶了,不知这试卷阅了多少?”
一个考官道:“还早着呢,就是到了天亮,也阅不完。”
唐严呵呵笑道:“倒是教诸位辛苦了。”
众考官却纷纷窃笑,辛苦?大家哪里及得上唐大人辛苦,唐大人的来意,其实大家都明白,这太学、国子监之间的明争暗斗朝中之人或卷入其中,至不济的也心里有数;那成养性成祭酒前脚刚走,唐大人的来意还不清楚吗?这是来打探消息的!
不过唐严今日却是来错了,国子监想在艺考上和太学争个高低?这不啻是痴人说梦,须知太学书画院乃是大宋琴棋书画这类杂学中最高的学府,每年培养的艺考太学生高达百人之多,都是从各州各路择优挑选的优秀人才,又有专门的翰林博士授课,辅之以经义博士教学,更收藏有无数名画、行书摹本,棋谱、琴谱更是数不胜数,这样优渥的条件,谁能挡太学书画院的锋芒?
至于国子监,历代的艺考之中,几乎看不到监生的踪迹,若是有人高中,那更是稀罕得很。
说得难听一些,今年的艺考,就是有一个监生中了艺考,那也足以让唐大人扬眉吐气了,可是这样的机会,嘿嘿……众考官心如明镜,却都是暗暗摇头,难,太难了;莫说天下的杂学雅士纷纷聚集京师,就是有太学书画院这块大石,就是入围也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