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时候,她被迫跟陈易睡到同一张床上,心里怕他,所以早晨的时候往往故意装睡,而陈易要去西厂办事,她可以以此避免一早醒来就见到陈易。
久而久之,她就越睡越晚,到了后面出阁之后,除了月事那几日外,几乎每夜都要被陈易一番作弄,累得支撑不住,就睡得更晚了。
而陈易从来都不忍把她叫醒,在吃和睡上,在健健康康的前提下,他对殷听雪总是很包容。
过了不知多久,已经完全清醒的陈易先下了床,为了避免吵醒殷听雪,他蹑手蹑脚,不是直接翻身下床,而是从少女的脚丫子边绕下床的。
他去给这院子里的人弄早饭去了。
殷惟郢睁开迷蒙的眼睛,不是第一回留宿了,她自然知道这一点。
天气微寒,她扯了扯被褥,半张脸都盖了下去,那人的余温和气息还留在其中。
嗅到那人的气息,殷惟郢缩了缩琼鼻,不由间回忆起昨晚的时候。
她都主动说出那番话了,姿态软得不能再软,可陈易却并没有答应。
女冠想不明白。
那时他的语气分明温柔,又被她所吸引,而且哪怕不愿承认,可他们之间从来都…契合,她斩赤龙,他降白虎,但是为什么…他还是回绝了。
想到这里,殷惟郢轻蹙眉头,眸里低落,不经意间朝前一望,就看到了蜷缩着的襄王女。
她到底…哪里比这襄王女差呢?
论身子,这襄王女就没全然长开的模样,说好听些是娇弱,说难听些就是不好生养。
身子不论又论身份,襄王被抄家,襄王女早就是罪女了,可她却是堂堂正正的景王之女,时至今日景王府仍然如日中天。
至于才学、年龄这些,自不必说,殷惟郢自觉自己都赢了。
唯一有些相持不下的,就是姿容了,可因为前面都赢了,所以她这里也赢了。
殷惟郢不由困惑,这小殷究竟是哪里比得过她?
思绪之间,她把被子拢得更紧了。
感受到被子少了些,盖不满全身,半梦半醒的殷听雪吧唧着嘴道:
“被子,我的被子,不要扯……”
殷惟郢勾着笑意,攥紧被褥,趁她还没睡醒道:“你把你女朋友位置让给我,我就不扯。”
“…不能让的。”
“他都这么喜欢你了,让给我也没什么。”说着,殷惟郢略微摆谱地劝诱道:“孔融让梨你知不知道?猪都知道吧?”
“…我是猪我不知道。”殷听雪迷蒙着应声。
“……”
殷惟郢无话可说了,她就想趁这襄王女还没睡醒,去讹上一讹,哪怕事后襄王女清醒过来不认账,她殷惟郢难道还会抢她的不成?当然…认账的话最好。
只不过,这襄王女对女朋友这事的心防也太厉害了些,估计得之不易,想到这里,殷惟郢眉头苦了起来,连襄王女都得之不易,那么她呢?
最终,她只能幽幽叹上一口气,缩在被褥里思索之后,她慢慢起身下床,在屏风后换上了衣物。
殷听雪趁这机会赶紧把被褥扯回身上,接着继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