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相敬如宾,是给别人看的,在别人看来你们夫妻之间有礼节,可私底下,最好还是亲近一些,不要一心想着修仙得道。”
王妃的连番话语,殷惟郢都面色如常,让人不知她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待王妃走后,回去照顾景王之时,殷惟郢仍维持着仙姑的姿仪,她淡淡道:
“你可想逛逛王府?”
她显露出这副淡薄出尘的模样时,陈易是极想让她翻白眼的。
按捺住掐她腰肢的冲动,陈易道:
“那就随便走走。”
殷惟郢如何不答应,她点了点头,捧着拂尘领在了前面,而陈易牵着小狐狸的手跟在后头。
天上垂着皎皎明月,水波似的荡漾,鳞次栉比的院落与园林成泛着微光,文人仕女们来来往往,或青或黄的衣裳交替轮换,天风微寒,不远处的湖面冒着毛绒绒的亮芒。
女冠说是走走,也就真的走走,一路见什么亭台楼阁、石雕玉栏,只是带着陈易和殷听雪走上一圈,既不多做停留,也不开口介绍,光留着陈易四处张望,根本不像殷听雪带他逛襄王府时候一般。
绕了不知多久,便终于停了下来,三人在一处水榭中落脚,檐角轻翘,青瓦层叠,檀木的栏杆围着两侧,榭上有石桌,水榭的视野开阔,鳞光斑驳的湖面可尽收眼底,冷月衬着湖面,而转过脸可见不远处的院子,这座水榭离殷惟郢的闺院很近。
陈易坐在石桌边上,如今订婚一事,并非虚言,哪怕景王想要反悔,可到最后还是落的还是景王的面子,而且景王也拦不住殷惟郢,最后也是哑巴吃黄连,唯一的可能便是陈易也反悔,只是事都到了这种地步,反悔可就太畜生了。
至于太后的赐婚,陈易根本就没放在过心上,而既然殷惟郢想嫁给自己为妻,那么就让她嫁吧,反正都一样。
心中随意地想着,陈易侧头看向女冠,她就静静坐着,而小狐狸则是双手放到膝盖上,二女都很安静。
美人相伴,陈易心也宁静了些。
三人静静在湖畔边坐了好一会,期间什么也不说,可赏着湖景,心头泌着凉意,什么焦躁不安都随之远去,细雪自远远的天边落了过来。
白茫茫的斑点落在湖面,顷刻既化,涟漪荡漾,微波一圈推着另一圈,若说少女像是顷刻花那般,那么女冠便是着雪下的涟漪潋滟,波光明净。
二女坐在一旁,哪怕是不看她们,陈易心头都如同流过湍湍清水。
过了好一会后,陈易开口了:
“那时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
殷惟郢微侧眸来,嘴唇抿住,像是不知从何说起。
而殷听雪看见,便帮着稍稍解围道:“话说惟郢姐…为什么把我给带上了?”
之所以这样一问,一是帮殷惟郢解围,二是小狐狸自己也是心有困惑,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这订婚。
小殷问话,大殷没那么紧张,她缓解了些无明畏惧,曼声道:
“你给我举孝廉,我顺水推舟给你举一回。”
殷听雪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她本能地觉得,女冠没说真话。
瞧着她耳朵似动非动,殷惟郢就心慌,她转过脸,便见陈易意味深长地问:“哦?真的吗?”
殷惟郢脸蛋滞涩一下,最后泄气般说道:
“我…我怕你临了改口不答应,就把她给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