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立马重新面露笑容:“真的?”
嘉靖一瞪眼:“皇爷爷说的话,什么时候能有假?”
朱翊钧这时候才看向道台下的父王,然后软糯糯的问:“那父王要和皇爷爷求的事情,皇爷爷也会答应吗?”
嘉靖被这个大孙子给弄得,好一阵哭笑不得。
他捏了捏朱翊钧的脸蛋。
然后淡淡的看向了下方的儿子。
“是不是上一次昌平御敌有功,朕除了严绍庭和徐渭之外,所有人皆有赏赐,独他二人没有封赏,这一次你是借着陆丫头生子的喜事,来和朕为他们求赏的?”
在嘉靖看来,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自己这个平日里谨慎了小半辈子的儿子找到自己开口为他人求赏。
他摆了摆手:“说罢,你想为他求个什么赏赐?”
问出这话的时候,嘉靖已经在心中准备好,只要儿子的要求不过分,看在大孙子的份上,也就答应下来好了。
毕竟大孙子都知道藏下几只糕点,要带给今日那个刚刚被生下来的小师弟。
自己又岂能吝啬。
但朱载坖却是摇了摇头:“昌平一役,父皇已作封赏,儿臣对此事绝无异议。父皇赏或不赏严绍庭、徐渭二人,也定然有父皇的考量。”
听到这话,嘉靖反倒是疑惑了起来。
他好奇问道:“不是为了这事?”
朱载坖点头回答:“儿臣今日前来,是因为严绍庭如今也算是已为人父,想来今日之后其性子也定然会越发沉稳,不似过去还略带少年气的跳脱。”
见儿子这般说,嘉靖不由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孙子出生后的儿子。
他不禁面露笑容:“是啊,为人父便是要不一样的。”
朱载坖见状,便笑着又说:“前些日子,昌平一役后,严绍庭与儿臣也有过闲聊,虽然未曾明说,但儿臣却觉得,他是动了想要出京为官,替父皇和朝廷再看看我朝地方官民真正模样的念头。”
这是朱载坖想了很久,才决定说出来的理由。
自己总不能说,严绍庭是直接对自己说要出京为官吧。
这么说,那就是说严绍庭是希望自己出面为他说话了。
只有念头。
那就不算什么。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
刚好现在严绍庭也有孩子了,身为人父,那性子自然是和过去不一样的。
朱载坖便接着说:“按理说,到了严绍庭如今这等官职身份,也早该放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往后才能刚好的在朝为官。但儿臣也知道,这几年父皇是担心他若是去了地方,可能会因为他那个性子惹出乱子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初为人父,再等些日子,他的性子总是要改过来的,万事总得要求稳才是。这个时候,将他放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说不得回京后便能有更为老成利国的谏言呈奏上来。”
道台上。
嘉靖目光深邃的盯着儿子的一言一行。
势必是要将儿子最细微的举动都收入视线里。
他嗯了声,淡淡说道:“你说的,却也是朕所想的。那小子啊,虽然多有谏言利国,但若不是朕压着他,以他的性子恐怕是要搅翻了天。”
朱载坖面露笑容:“谁说不是,若没有父皇在,他也不可能直到今天都没闯出祸。不过也如儿臣所言,人生在世,总会一点点改变。加之这几年,严绍庭诸般利国谏言,大多都是落在东南,几乎桩桩事都能给朝廷带来数百万甚至数千万的收益。”
说到此处,朱载坖便适时的停了下来。
而后抬头看向道台上正抱着儿子的父亲。
果然。
随着朱载坖说到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