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比周围人高,杨宇悄咪咪的将饼握在手里,握拳碰了一下老头。
老头眼神一亮,也不伸张,悄悄伸手接了,放到被子里,再用被子拉过来盖住怀里孙子的脑袋。
“逃灾。”
“逃灾?你们是哪里人?既然糟了灾,官府为什么不发粮赈济呢?”
眼前的老头闻言奇怪的看了杨宇一眼,就像在看什么新鲜事物。
杨宇会意,又撇一块饼递给老汉。
老汉默默接了,放到一旁的小罐里用盖子盖了。
“开春几场大雨,乾隆江的河堤被冲垮了,淹了好几个县。”
“县衙里发了两次粮就不发了,都是一些麸皮麦糠。”
“乡亲们草根树皮都吃光了,官府又来催缴去年的欠的税款,没办法只有逃灾了。”
杨宇闻言就不明白了。
“不对阿?根据大越律,遭了灾,税应该少收,或者不收阿,怎么回事呢?”
眼前老头眯着眼瞅了杨宇几秒,确定杨宇是真不知道,而不是拿自己开心后,才又闭上眼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我听说,这大堤是有人故意扒开的,为的就是把农田都淹了,然后改成桑田。”
“朝廷发的赈灾粮也被人吞没了,高价放到粮店里去卖。”
“阿?!这,应该不会吧!想来只是你的猜测。”
老头闻言眯着眼看了杨宇一眼,没有继续搭话。
杨宇听闻这些,心里犹如激起滔天巨浪。
故意毁堤淹田,还有侵吞赈灾粮,这哪一项不是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事?
杨宇觉得虽然自己已经炼气巅峰,脑子差不多过目不忘,智力不凡,依旧觉得难以想象。
慢慢得,在一阵阵清脆的驼铃声和一阵阵压抑的车轴呻吟声中,阳光普照,晨雾逐渐散去。
远处,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横亘在天地之间。
龙游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