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已经凉了起来,裴涿邂的脸半隐在黑夜之中。
苏容妘没想过他还会过来,毕竟他都未曾能坚持到回府便昏厥了过去,到如今也未能歇息多少时辰。
她因出神而略显空洞的双眸一点点被烛光的暖意侵染,唇角动了动:“我还能逼你?”
声音多少有些发哑,她轻了轻嗓子:“你还在乎我死活做什么,怎得不直接将我丢出裴府去呢。”
裴涿邂面色更难看了些,低沉的声音里含着怒意:“丢出去?那岂不是如了你的意思。”
苏容妘不明白他,怎得就在自己身上执着成这样。
倒并非是她觉得自己有多差,只是若换作她,若看重的人心中没有自己,她定不会过多纠缠,这与放任旁人去践踏自己的自尊有什么区别?
她觉得裴涿邂如今头脑还不是很清醒,不想理他,只淡淡开口:“我的去留本也不重要,白日里是我不冷静,同你说了那些没必要的话,想来你如今还在气头上,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罢。”
她轻轻叹气一声,似用着哄宣穆的语气道:“你身上还有伤,先回去早些歇息罢。”
她觉得自己如今已经冷静下来,威胁也好、求饶也罢,怕是都不会让阿垣在好过多少,倒不如先将此事冷下来,如此即便是不会让阿垣现在舒服多少,最起码不会让裴涿邂临时起意对他动手。
可这番话听在裴涿邂耳中,却是敷衍又冷漠,让他觉得从心尖往外都散着凉意,即便是屋烧着的炭盆也暖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