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啸笑了,将千里眼递给韩说。韩说拿了过来,凑到眼边,像是得了一个好玩的玩具。梁啸暗笑。千里眼目前还是稀罕物,汉军只配到能独立统兵的校尉一级,以韩说目前的身份是接触不到的。
人总是对没有的东西更感兴趣,韩说对于千里眼的感觉应该也是如此。他看了又看,好半天才恋恋不舍的还给梁啸。“这千里眼果然是个宝贝。”
“你很快就会有的。”
“是吗?”韩说眨眨眼睛,咧嘴笑了。“多谢君侯提携。”也许是因为有混血的成份,韩家兄弟长得都不赖,难怪有人说他们兄弟都是天子的娈童。不过,就目前而言,韩说应该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一想到被自己整死的韩嫣,梁啸忽然笑了笑。“说实话,你兄长和我关系不怎么样,我从来没想过有机会和你并肩作战。”
韩说犹豫了片刻,点点头。“我知道。其实……他和君侯没什么冲突,只是有些嫉妒。不过,不嫉妒君侯的人又有几个呢。”
“不管是什么原因,如果不是我,你兄长不会死得这么早。我们会不会成为敌人,现在还说不准。有仇报仇,有恨报恨,这都没关系,不过,我还是希望这一战你能立功。”梁啸咂了咂嘴。“我觉得你是个好苗子,也许能重振你韩家。”
韩说不解地看着梁啸。“韩家有我兄长,不需要我。”
梁啸一怔,随即一拍脑门。他想起来了,韩说、韩嫣还有一个兄长,叫韩则,那才是弓高侯的正宗继承人,也只有韩则才能代表韩家。如果韩说因功封侯,他会自立门户,另成一支,而他也会成为这一支的宗。他的子孙没有祭祖的资格,只能从他开始算起。
“那就先恭祝你自成一支吧。”
韩悦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忘君侯的大恩。”
梁啸笑笑。是恩是仇,谁能说得清?
说话间,赵婴齐在一个卫士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爬了半天山路,他已经两腿打飘,累得只剩半条命了。他爬上巨石,一屁股坐了下来,从卫士手中接过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又将腰带松开,扯了扯衣襟,露出胸膛,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累死我了。”
“行军作战不容易吧?”
“岂止不容易,简直比登天还难。”赵婴齐苦笑着连连摇头。“我现在就想回番禺去,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我这是犯了什么浑,好日子不过,要赶到这里来受罪。”
“不吃苦中苦。能为人上人?”梁啸调侃道:“当然了,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下来就是富贵人,的确没必要吃这个苦头。”
韩说也跟着笑了起来。在这一点上,他和梁啸有同感。他虽然出生豪门。但身为庶子,是没有继承权的。成年之后,就必须独立门户,靠自己的本事生活。不像赵婴齐,生下来就是太子,不愁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