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远,豫章郡的镇帅葛鸿,接到了魏越称吴王的情报,同时接到,还有刘昭以及其他几位老臣被诛杀的消息。
“魏越居然敢称吴王?呵呵,本以为蜀国公已是胆大之极,没想到,这魏越竟舍得毁去天子大义,称了吴王。”
“终于忍不住了?只称国公,各方势力或许还不会群起而攻之,而现在,却是自取灭亡,左棠贞也会有动静了吧?”
葛鸿带着几分嘲讽意味冷笑:“左棠贞这些年,受到他的岳父压制,只怕现在心里恨不得早死,早就没有几分感情,只是有此借口,出兵多了一条正理,这家伙又岂会不加以利用?”
三日后,缴文传出。
左棠贞痛骂魏越狼子野心,欺压少帝,篡夺神器,诛杀前朝老臣,国仇家恨都令人不得不去惩治恶贼,希望天下藩镇能共同起兵,讨伐恶贼。
这消息这缴文一传出,立刻轰传天下。
普天的各大藩镇,都予以谴责。虽在平日里不去理会小皇帝,可他们未露骨表示绝对的自立。
即是益州王弘毅自称蜀国公,让天下惊骇,可诸侯辅佐天子,也是勉强说的过去。
魏越自封吴王,诛杀前朝三公,与此不同。
天下虽是一盘散沙,可还有朝廷,各藩镇争斗不断,基本都局限于一个区域,魏越的称王,使这种隐约制衡直接被打破了。
这还是虚的,实的就是有吴越之地,有五家藩镇直接起兵,讨伐魏越。
金陵城内,平日里不太显眼的各低品官员,以及士子,骨子里所谓忠义,使他们行走于街上,宣扬魏越不忠不仁之论。
魏越的王府却完全是别的一个世界。
周吉走进大门,听到隐隐传来的笙萧琴瑟之声。
在这时还有这事,周吉不禁暗自惊讶,不过还要看是雅兴是荒唐。
穿过几道回廊,远远望去,只见上次亭子处有人,汉白玉栏石桥曲曲折折,沿途一排垂杨柳下摆着石桌竹椅。
魏越和几个人正在说笑。
这时清风掠过,柳丝漂舞,又有清声而唱。
“路入南中,桄榔叶暗蓼花红。两岸人家微雨后,收红豆,树底纤纤抬素手。”
周吉徐徐踱步到柳树,隔水听音。
这清唱歌声,水银泻地一样,透穿了发肤毛孔,等一曲终了,袅袅余音已尽,才回过神来,就凭这歌气相,就知道不是荒淫而是雅兴。
再凝神看去,只见紫气凝聚不散,就知道这大举杀戮,反而巩固了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