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敌方大将的头颅,军旗也是军功的证明,尤其现在这样的情况。摸索了半天,总算是把两面军旗都找上了。至于敌方大将的尸体,周凌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找了,普通士兵的头,砍不砍就无所谓了,反正有军旗在手,免得再多带一累赘。
摸着亮,周凌辨别了一下方向,往石漠城的方向去。也是该他运气好,刚走到谷口,一匹马就站在那,打眼一看原来是马镫上还挂着一个人。不管那人是敌是友,总算是给这个瘸子提供了点便利。
周凌翻身上马,策马扬鞭,顾不得身上伤,只能强忍着颠簸。最快的速度回到大营,才能得到救治。
随着马蹄声的远去,周凌身后的山谷又恢复了寂静,这场激烈的厮杀也只是扰了山谷片刻安宁。
寒岩城外
鹰头大旗立在大小数百营帐的中间,另有狼头旗和熊头旗分列四方。
寒岩城三面环山,是边塞重城,掌握着从大漠入中原的一道关。此关若破,西北的烈马就可以信马由缰,直入中原。所以此处总有名将以重兵把守。
张云飞便是此处总镇守,此刻,他正站在墙头,望向城下满营的灯火。双方在此僵持一月有余,张云飞内心有些疑惑,为何敌军只围不攻。自己背靠天险,粮草供应充足,而敌方明显粮草不济,却始终不来攻城。
“张总镇,敌方已扎营围城月余,却始终没有攻城,也无调兵的动作,实在令人费解。”
张云飞身后,一名小将摘下头盔,同张云飞一样看着城下的灯火。
“我也想不明白,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子鸣,我们撒出去的探子有消息回来吗?”
张云飞转身往城墙的楼梯走去。
“十二路探子,八路回归,没有任何异常消息传回。”
路远(字子鸣)跟在身后回禀。
“另外四路去往何方?”张云飞语气略有不悦。
“分数西北,西南,石漠城和望极草原。”
路远连忙回答。
“西南,西北自有敌人骑兵游荡,半月未返恐遇不测,望极草原是敌人腹地,渗透不易,往返更难,只是石漠城,离我们这里不过两百里,两城皆为边关重城,若无异常,探子应该早就回禀,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没有察觉?”
张云飞停下脚步,对路远怒目而视。
“回禀总镇,非是末将无所察觉,这一月我总计派出三队去往石漠城,可并无一人回禀。既无求援兵书,亦无流民逃兵至此,想来并无大碍。”
路远低头抱拳,把头盔夹在腋下,不敢直视张云飞。
正在两人说话间,一守门兵卒跑来禀报。
“报总镇,城外敌军遣使,送来书信一封,木盒一只。”
守门的兵卒双手捧着一个木盒,木盒上放着一封没有蜡封的书信。
张云飞接过书信,仔细一看,不由得大怒,再打开木盒一看,里面俨然是一个人头。这个人他很熟悉。石漠城,总兵府府主,刘汉生。
太阳越过山头,温暖的阳光照在周凌的侧脸。快马走一个半时辰,在天亮之时,周凌堪堪赶到石漠城。
可是眼前所见却让他心头一凉,只见石漠城,城门大开,城门两旁并无士兵把守,顺着城门往里看,街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人。本该是早市赶集的时辰,城里一片死寂。
看到这情景,周凌心里已经了然。难怪山谷那边的交战已经过去快两天,却没有人来查看。原来这石漠城早已破城被屠。
只是看这城墙上并无新的破损痕迹,周边也没有散落毁坏的云梯和攻城器械。周凌已然明白,有人叛国投敌。
没了进城想法,周凌选择绕道,去往寒岩城,哪里是边关第一重城,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攻破。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石漠城都有人投敌,难保寒岩城那边。张云飞这人不会投敌,周凌自然是知道的,保不齐其他将领没有这样的心思。寒岩城若是有失,军功能不能拿到是其次,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大问题。周凌用力一拉缰绳,骑着马就奔东南而去。
寒岩城外,主营鹰头大旗账内。
“大靹玛,信和人头已经送到。”
一个扎着辫子的魁梧大汉,单膝跪地,平举握拳的右手向前。
“嗯,是时候了,廓尔昆,让孩子们都动起来吧。”
大靹玛伸手在廓尔昆的拳头上拂过。
“大靹玛,我不明白,我们明明暗中撤离几天了,为什么您要让廓尔昆派人去送信呢,这样不是会激怒敌人吗?”
一旁一个看起来半大的少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的穿着和其他人不同,没有像廓尔昆一样带着印有狼头的腰带,也没有大靹玛腰间闪闪发光的鹰头牌,只是穿着简单的皮衣,蓄着棕金色的长发,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