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则颔首:“此乃陛下恩典。”
“恩典?什么恩典,分明就是送命,那边在打仗啊,还让你督军,军功是这么好拿的吗,那是要玩命的,一个不小心,小命交代了,你让我怎么办,公府怎么办?”
“此事的确不好办,交给孙儿才代表陛下信任。”
“我不管,你不能去!”大长公主拍着桌子:“我进宫去,舍下我这张老脸去跟陛下说,咱们家就你一个嫡子,居然要要你去,这分明是为难咱们谢家呢。”
“这是恩典。”
督战的事,只要办好,战事大捷,回来他必定是高位权臣。
“怎么就成了恩典了,你别听陛下那一套,陛下让你当牛做马,你也去不成?”
“既成了天子门生,自然要听天子命令,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大长公主哑然,擦了擦眼角:“我的孙儿,咱们家的爵位,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够吃一辈子了,何苦这么逼自己,你如今连个孩子都没有,就要去做这种危险事,让我们做长辈的如何安心。”
谢怀则心中冷笑,从前说的那些,让他挑起家里的担子来,祖母私自掺和进先帝储位之争,已经让谢家成了边缘家族,这些年他果断选择对陛下投诚,为陛下做了刀,干了不少脏事,才让谢家又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世家。
“孙儿是督军,在城内督粮草即可,不必真的上战场。”
“那也不行,反正你不能去。”
“您是让孙儿抗命?”
大长公主道:“我亲自去跟陛下说,这个面子陛下不能不给我。”
谢怀则忽然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只是一瞬,却表露出前所未有的嘲讽:“恕孙儿直言,祖母去,可能陛下会更生气,认为是谢家抗命。”
大长公主一噎,没想到孝顺的嫡孙居然会直接揶揄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你还这么年轻呢,去边城之前,你与秋蝉速速同房,至少,也得给我们谢家留个血脉吧。”
谢怀则看向坐在一边,老老实实跟个鹌鹑一样的孟秋蝉,她已经满脸通红了。
“祖,祖母只是担心,夫君的血脉得不到传承,不是妾身,是其他妹妹,也是好的。”
大长公主拧着眉头,简直像个挑剔的婆婆一样指指点点:“胡说什么呢,庶出子哪有可能继承爵位?奴婢生的我可不认。”
奴婢生的不认?他们是开国封的一等公,世袭不降等,也不会如别的王公侯爵一般,没有嫡子,爵位便传不下去了,即便没有他,还有大哥、四弟。
而且当初他母亲婚后十年无子,是谁不断给父亲纳妾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