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临时指挥部里的达尔顿表情冷峻地分析着战况。布里塔尼亚帝国不能公开地支持他们的活动,这是查尔斯皇帝和eu之间交易的一部分。eu相信一个统一的布里塔尼亚帝国能为他们带来更多的经济利益——至少现在是这样的——而决定放弃了对路易大公的支持。当然,真实原因是查尔斯皇帝无法在让布里塔尼亚的经济摆脱eu商人的影响之前就和eu决裂,他只能选择象征性地鼓励还在南非活跃的战士们。达尔顿对此心知肚明,他不会怪罪皇帝无情,也不敢怪罪。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手握实权的查尔斯皇帝更是布里塔尼亚帝国历史上罕见的枭雄,皇帝陛下的所作所为一定有着合理性。
“达尔顿上尉,长官请您去参加作战会议……”
“我知道了。”达尔顿郑重其事地向卫兵点了点头,拿起挂在一旁的军刀,离开了帐篷。几名叛军军官和他一起行动,这些人对达尔顿言听计从。他们当中许多人原本在防卫军拥有比达尔顿更高的官职和地位,而达尔顿对军事问题的理解却超出他们许多。在战场上,有能力让军队走向胜利的人才应该掌握更多的权力。
安德烈亚斯·达尔顿走进帐篷中,看见穿着绿色军服的叛军指挥官们正齐刷刷地看着他,而不是在讨论什么作战计划。他摸了摸放在右侧的手枪,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上次我说过应该小心空降兵团,结果贵军根本不听劝。现在空降兵团砸了你们的补给线,我很想知道,各位还有什么妙计?”
角落里的一名参谋忙里偷闲地啃着面包,他们的补给也快耗尽了。如果仅仅是补给线被切断,也许叛军还能想办法恢复,可比补给线的中断更让人头疼的是防卫军对罗德西亚北方的恐怖轰炸。根据叛军方面的统计,因轰炸而死伤的平民已经有数十万,正在逐渐逼近被叛军屠杀的土著裔人数。
站在的达尔顿面前的是罗德西亚叛军下属第4步兵旅旅长保罗·德·拉·雷(pauldelarey)准将,现年45岁,之前是防卫军的陆军上校。说是旅长,其实他的部队满编时也不过2000人左右,现在经过和第五步兵团的鏖战后,减员到了几乎凑不满一个步兵团的程度。谢顶的准将双手撑在桌面上,紧盯着达尔顿的一举一动。
“我们低估了敌人的实力。”准将缓慢地开口说道,“我们也因为自己的失误而遭受了重大损失。但是,这些问题已经无法纠正,损失已经造成,追究责任也无济于事。”
这种说法让达尔顿火冒三丈。他很清楚,非洲殖民地的防卫军并不强大,叛军被防卫军压制只能说明这些叛军更无可救药。所谓的独立战争刚爆发时,大部分叛军指挥官竟然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布里塔尼亚帝国干涉上。他们怕是不知道布里塔尼亚帝国此前衰败到了几乎亡国的程度,这样的帝国根本没心思支援非洲的叛军。虽说叛军的行事作风近来谨慎了许多,也仅仅是貌似恢复正常而已。只要他们稍微取得优势,很快又会忘乎所以地犯下致命错误。
“可笑,那么您认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保存实力。”准将目光炯炯地看着达尔顿,“既然帝国注定不会干涉,我们也无法取胜……”他忽然拔出手枪,对准了达尔顿的额头,“我们的背叛不大可能会被饶恕,如果死硬到底而战败,下场一定是被送上法庭接受审判。既然无论如何都会失败,不如做个污点证人,拿你们的脑袋向总督求情。”
帐篷里的气氛凝滞了,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这一幕,连躲在角落里偷吃面包的参谋也吓得停下了咀嚼的动作。长官已经意识到叛乱不可能成功,他打算再投靠防卫军,筹码便是自己手中的部队和布里塔尼亚顾问的性命。
“……你是什么时候和他们接触的?”
“早就开始了。”准将冷笑道,“因此,他们给了我一个保证,不会直接进攻已经决定起义的部队……没想到,我们在这里折损了这么多兵力,很快就要失去利用价值了。这全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坚决要求强攻这里,我们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