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知道,您跟那些人一样,只不过看到了新的主子,希望拿到一份赏钱罢了。我还不算落魄,只是暂时远离了欧洲,我的狐朋狗友们就一个个逃得远远的……您从来没有尊重过我,您在背地里诅咒我不过是足够幸运地生在了富贵家庭,甚至您现在上门来求我救您一命的时候居然恬不知耻地称我为,您配吗?”他揪着瓦格纳议员的头发,逼迫对方直视自己的眼睛,“埃米尔,连执政官见了我也要用上尊称,而您甚至不想称呼我为。”
老赫尔佐格忽地站了起来,喘着粗气,胡乱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众人见他的情绪十分不稳定,都不敢上前阻拦。阿达尔贝特正在一旁和其他议员讨论细节,看来老赫尔佐格今天是没心情和他未来的盟友们商讨大事了。组织合并的手续相当复杂,而有些组织面向的选民类型也存在冲突。保守派和进步派是不会一起投票的,这个规矩对那些松散的小组织或以个人身份参选的议员也适用。老赫尔佐格可能会使用一种特殊的调和方法,也许是像皇帝查理三世改造布里塔尼亚帝国那样,逐渐地让存在严重冲突的各个阶层同时支持他们。这个改造过程是漫长的,他们先要说服公民,然后用实际成绩证明自己的宣传是真实的。
埃米尔·瓦格纳是在十几年前成为元老院议员的。和其他身上有着固定标签的议员不同,他在众人眼中的形象是见风使舵、毫无原则。因此,当瓦格纳议员在背后给了老赫尔佐格一记重创时,没有人感到意外,甚至老赫尔佐格当时也没有预想中的震怒和悲哀,他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自那以后,每次赫尔佐格总督回到欧洲述职时,他从不和这个名义上的老朋友见面,免得双方之间再添新仇。
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等待着父亲的最终决定。赫尔佐格总督从来不会对叛徒展现不必要的仁慈,在他从南非回来之后这份仇恨就变得更为强烈。旧千年已经过去了,按照皇历来算,新的千年要有新的思想、新的局势,赫尔佐格正是要以革新的意愿扫清旧欧洲的灰尘。这些妨碍他前进的垃圾必须被清理出去,至少不能让他们危害eu的公民。
“所以,您自己来说,我该不该饶恕您?”
瓦格纳议员走向老赫尔佐格,他流着眼泪,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不值得原谅,我恨不得罢免了自己……但是……”
他讨好地看着老赫尔佐格,握着对方的手。
“阁下,我从没如此迫切地求您办事……以前我帮过您几次,您……”
雅各·赫尔佐格观察着众人脸上的表情。他看到了鄙视,看到了冷漠,看到了担忧和畏惧,也看到了狂热。有些人相信他们可以跟随那些闪耀的前辈一起闯进这个人间的活地狱,他们热衷于为口号而死,从未思考过口号背后的含义。节目效果已经达到了,赫尔佐格没必要将那些和他没有死仇的人逼上绝路。
“行了,你都当了祖父,别在外人面前像个懦夫一样求饶。”老赫尔佐格重重地叹了口气,“听我说,我会帮你一次,但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是因为您没趁着我本人回不了欧洲的这段时间把我的产业给瓜分殆尽。改日我去见见你家的公子,我也想知道一个有家有业有孩子的青年为何会沉迷赌博。”
阿达尔贝特并不感到轻松——他的老父亲还在借着这个机会暗示他尽快结婚。老赫尔佐格需要新的盟友,阿达尔贝特要承担起这个责任,为他的父亲寻找可信的合作伙伴。至于感情……既然阿达尔贝特的父母也在漫长的共同生活过程中培养出了亲情,也许他自己也能做到。
王者归来的赫尔佐格前总督大肆招待他的盟友时,巴黎的eu国家防卫军参谋本部正在接待来自外国的访客。严格来说,访客自身是不会认同这个说法的,他们坚称自己不是,但外人一般还是将他们看作一个独立存在的主权国。南庭都护府,他们和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关系最近开始恶化,感觉盟约并不可靠的都护府向和他们并无利益纠葛的eu派出了使者,商讨新的军事合作方案。
接待访客的是eu国家防卫军联合参谋本部特种作战司令部的作战参谋吉恩·斯迈拉斯中校。他在罗德西亚叛乱中的英勇奋战成为了媒体宣传的重点,尽管有些人必然会指责他放纵手下对叛军进行报复性屠杀。有人说,那场战斗直接影响着前线局势,最终促成了叛军的全面崩溃。斯迈拉斯并不在意这些说法,他知道自己的胜利是如何得来的,而他本人差一点没能跑出敌军的包围圈。在这一问题上,阿达尔贝特需要承担主要责任,他本应在爆炸发生前一天把实情告诉斯迈拉斯。
“您就是斯迈拉斯中校?”站在斯迈拉斯面前的大胡子很热情地主动和他握手。
“正是。”斯迈拉斯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您居然听说过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