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正面对付一大群僵尸吗?”伯顿反问道,“老兄,这不是在视野开阔的平原上,也不是能随心所欲地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借助压倒性的火力优势对付这些半成品的场合。等我们手里的子弹耗光了,哪怕只剩下一个僵尸都能让我们在不久之后加入他们之中,反正我可没有麦克尼尔那种徒手打死僵尸的本事。”
听伯顿这么说,米哈伊洛夫也泄气了。他只得顺着旁边的梯子冲到操作平台附近,寻找疑似用于控制能够封闭建筑内某一部分的安全门的按钮。赶在那一大群僵尸冲到他们面前并把他们分而食之之前,米哈伊洛夫找到了对应的按钮并及时地将大部分僵尸拦在了外面。少部分跑得比那些被安全门夹得粉身碎骨的僵尸更快一点的幸运儿等来的是伯顿的特殊招待:凭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发挥出了一部分作为神枪手的本领的伯顿精准地在最前面的僵尸咬住自己的某一部位之前将这些漏网之鱼逐一击毙。当他确认最后一名僵尸倒下后,双手都在发抖的伯顿默默地换上了新的弹匣,而后把赶过来凑热闹的艾哈迈德往后方赶。
“我现在懂麦克尼尔的训练方式了。”他喘着粗气,嘴上却逐渐露出了笑容,“没有那种生死关头的危机感,做再多的测试、再多的训练都只是浪费时间。”
“在你感叹他的训练方法有什么出人意料的高风险高回报之处之前,我觉得你最好先留意我们当下的处境。”米哈伊洛夫尝试着在操作平台上寻找一些能让他发现安全地通往下层的道路的线索,“这里的通讯信号差得惊人,因此,以最坏情况设想,友军很可能在完全不知道我们被困的情况下决定采取一些对我们十分不利的措施,例如中止行动或爆破设施……”
“他们不会的。”伯顿笑了,“我对自己的战友……”
他的笑容也逐渐僵住了。
“……很,有信心。”最后几个词几乎淹没在了背景噪声中。
出去的路暂时被堵死了,众人只得分开寻找可能的道路。伯顿坚持认为安布雷拉一定在某个位置隐藏了连接建筑内部不同区域的道路,而米哈伊洛夫则持有相反意见。曾经为安布雷拉效力的雇佣兵振振有词地说,伯顿所称的仅用电梯通行、同层各区域之间互不相通的做法尽管不可理喻,对于随时随地都要面临着食人症感染危机的安布雷拉来说却是最保险的方案,不然只要有一个不知情的被感染者暂时逃过检测就能让设施中的全部人员变成僵尸。
“这也是我刚才一直反对你把大家封死在里面的主要原因之一。”他最后补充了一句。
艾哈迈德前去搜集证据,而伯顿和米哈伊洛夫则蹲在走廊里休息。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其中一个房间里传来了尖叫声。两人赶过去一看,原来是伯顿从一具尸体上搜出了几张不起眼的卡片。从卡片上扫过一眼后,凭着自己那较为丰富的语言库,伯顿立即判断出上面的文字是土耳其语。
可惜的是,彼得·伯顿在中东地区潜伏十几年,最常说的是阿拉伯语而非土耳其语——他会说多种不同的阿拉伯语方言,并不代表着他能掌握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言。
不过,望着艾哈迈德的兴奋模样,伯顿料想这个生活在多国交界的边境地带的伊拉克人翻译大概已经看出了端倪。
“我不记得您在登记资料中写明您掌握了土耳其语。”他咳嗽了一声。
“呃,因为你们当时也没问啊。”艾哈迈德把脑袋缩回了迷彩服里,变相地承认了伯顿所说的事实,“这似乎是一个很健忘的家伙给自己做的提示卡片,上面注明除了电梯之外能通向下层的唯一道路藏在实验品培养室里。”
空气一下停滞了。三人彼此无言相对,各自从对方的视线中看出了浓重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