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脸色惨白,他愣了好久才记起自己应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紧接着才如履薄冰地站起身,跟在夏守的身后指路。
地下二层的电梯缓缓下降。
血树教堂,底层。
这里是一个未经开凿的天然地下空间,空气中弥漫着略微有些温暖的腥臭味,像是尸体腐烂之后和血液混在一起的气味,又像是带血的胎儿刚刚从母亲子宫中被剖出时的气味。
火把燃烧,将庞然大物般的阴影投上石壁。
一棵粗壮、巨大而扭曲的黑树孑然矗立在大地上,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而围绕着黑树有几排长椅,上面坐满了黑压压一片的信众,看样子这里像是某处简陋的教堂。
黑树所在的位置似乎便是这座“教堂”的中心,也是圣坛和讲坛所在的位置。
长椅上的信众们虔诚地低头面对黑树之下的圣坛,口中念念有词,晦涩神秘、如同钟鸣的祷告也低沉地回荡在这片空间当中。
这些信众们在“灾难”来临前并没有逃跑,反而聚集在最底层的这片空间中,举行着一场诡异的仪式。
黑树看起来才是这片地下空间当中的支柱,黑树之下的圣坛前,绑着一个男人。
虽然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但夏守认得,那是他的教子,是真正的麦克·法尔科内。
此刻,这个男人的脸上被涂满了鲜血,穿着和信众们不同的白色教袍。
像是被送上祭坛,即将献祭的羔羊。
听到远处的脚步声,麦克·法尔科内原本浑沉的目光忽然亮了,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夏守的方向。
“干……爹……”
“麦克啊麦克……”夏守和他遥遥相望,灰色的眼瞳中充满了怜悯,“我可怜的孩子。”
“父子相见,真是感人呐。”一直沉默的大祭司忽然感叹,“可惜……”
“铛——!!!”
背后传来金铁交鸣的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