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苒始终盯着医生,看嘴型也能听懂七七八八。
不过,明显比上次鼓膜穿孔后要严重,好像右耳也受到波及,整体听力下降了许多。
“啊嚏!”
现在,一个喷嚏的威力,足以让她穿孔的鼓膜再次经历重创,连带着她半边的头都疼痛不已。
深秋的夜与严冬无异,只穿了一件薄衫的司苒站在急诊门口,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了。
想来可笑,凡是能安身的地方都有司瑾年的影子。
景和花园、澜湾、四季云顶、江景平层、千水镇,甚至周棠的家。
凡是她能接触到的人,也都必然先过司瑾年的“法眼”。
小六、兰嫂、周棠,甚至是宁萧和江枫。
那她呢,有什么才是属于她自己的?
她好像,连秘密都没有。
自诩讨厌做笼中雀的她,恰恰享受多年衣食无忧的优越感,又在装清高给谁看呢!
说不定,她的小叔,就在暗处等着看她笑话,等着她自己飞回笼子里呢!
两行热泪,烫了冰冷的脸。
她衣着单薄走在城市的街道,带着些许怅然若失,总显得和这繁华格格不入。
大概除了14岁到17岁,她和欧宜枝被赶出司家大门的那三年时光之外,她还不曾如此狼狈过!
又冷,又疼!
她止步在一家连锁宾馆门口,没有犹豫,直接进去开了一个房间。
当热水从头顶浇下来的那刻,她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是委屈、不甘,还是畏惧、伤心?
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不用哭泣来发泄,她还能怎么样呢!
*
另一边的夜色,陆柏笙是倒数第二个到的。
“今天怎么有兴致在一起喝酒啊?”陆柏笙脱了大衣,刚下手术台的他,脸上倦容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