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疑有邪祟犯乱,城隍庙那边要查阴案。”
“你还别说,先前死的人虽是突然多了起来,但大抵都是老弱病残,最近死的人里,可有不少青壮,怕真是有邪祟作怪。”
“唉停停停,大晚上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裴顺隔着衙役两条街道,一路尾随,来到城隍庙前,已是将近亥时。
衙役们拴好马匹,便见为首的柴进上前敲了敲紧闭的庙门。
开门是位手持扫帚的老翁,见是衙门公差,便将他们请入院中。衙役们倒也不是头一回来,知道规矩,将王志交由老翁带进庙院,他们则各自在院中寻处闲地坐下,聊起家常来。
裴顺悄然摸到院外,并未打算深入,只继续以神识巡视其中。
手持扫帚的老翁将王志带入城隍庙内,便又退了出去,王志仰看巨大的城隍爷塑像,微微吐了口寒气,随即垂下脑袋,如学生般恭敬等候。
半晌过后,城隍爷塑像的左后方便传来脚步声,两道身影分前后而来。
他们同穿黑色劲衣,腰间环有红丝缎带,斜挎两尺血红短刀,头上一顶乌帽,显得颇是干练,便是阴府司的官吏了。
为首者年纪在四十岁上下,两鬓之下有络腮胡子于下颌相连,鼻下一条短须、唇下又有三角尖须,两道刀眉下略有沟壑,一双眼睛似藏深渊,显得尤为深邃,乃是醴泉县阴府司总领,郭岩。
他看清前方瘦高的身影后,微微愕然:“王先生?前来何事。”
身后掏着耳朵的男子较为年轻,生的是俊朗长相,真正的剑眉星目鹰钩鼻,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他两只尖得有些诡异的耳朵,以及满脸的率性,乃是本地阴吏,伶舟越。
他吹了吹从手上的污秽,近前两步没好气的提醒道:“今日县里出了桩案子,说是王志杀了闺女。”
刚从外边赶回来的郭岩愣了愣,随即饶有深意地看向眼睛里布满血丝的王志:“王先生,有何隐情不妨直说。”
王志先向二人施礼,随即抬手并出双指,抵在自己的胸膛,平静道:“我被种下了死符,活不过一年。芝儿的状况你们是知道的,我怎能留她在这世上遭受苦难。”
闻言,阴府司两位对视一眼,除去警惕以外,更多的是疑惑。
修炼有四门基业,也有四大技艺,分别是丹阵符器,这死符,则是符箓一系。
普通人一旦被种下死符,未曾淬炼的身体会渐渐衰竭,再无生还可能,哪怕有修为精妙的修士相助也无力回天,终会在七日内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