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的血衣楼由来就是如此,一段凄凉悲惨的故事。血侯建立血衣楼以来,令整个武林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凡是修罗令到达之处,就会带走一条生命,几乎从未失手,就算失手,也会派遣更强的人追到天涯海角完成任务,所以只要被盯上,就基本宣告生命结束,从血衣楼成立以来,只有三人逃出血衣楼追杀,一个是剑神慕白,一个是山水郎陈庆云,最后一个是镇北将军潘岳。
今日黑水城的宁静被一位老人的到来打破,老人到了之后双手背于身后,口中慢慢吐出几个字,从城门口飘向血衣楼总部,老夫张致知,特来为我徒弟讨回一个公道,声音不大,由城门口向着血衣楼飘去,血衣楼的护楼阵法顷刻间被击碎消散于天地间,正在总部修养的血衣使突然大惊,连忙发出紧急信号,用秘法通知了正在其他地方闭关的各位高手,并闪身立于门外,抱拳道:不知张圣驾到,有失远迎,望张圣海涵。老人平视前方,看也不看血衣使,平静的说:平时你们血衣楼做事老夫从未管过,但你们现在欺负到我徒弟头上,老夫就要来给你们讲一讲道理了。
老人这淡淡一句话,让血衣使感觉压力陡增,冷汗直流,抱拳的双手有些颤抖,声音哽塞的说道:张圣,您说的哪里的话,小的不知此事缘由因何而起,能不能由我们调查一番,再做定论。实则内心在盘算等各路高手回归之后,自己也好有斡旋余地。
老人扭脸往天边看了一眼,说道:你是想等血衣楼一众高手回归吧,不妨,老夫就等上片刻,他们不用几息时间就能到,既然要讲道理,那就一定要讲明白。血衣使脸色刷白,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张圣看的一清二楚,连忙抱拳干笑两声急促的说道:张圣,小的不敢这样想,只是各位主事未归,小人人微言轻,做不得主。望张圣见谅。
倏忽间,听到一声如雷贯耳的声响,沿着天际朝着黑水城的方向飘过,阁下是谁,为何来我血衣楼撒野,这道雷声激荡之下朝着张圣几人冲撞而去,武夫到达一定境界之后,单是发声都可将人五脏六腑震碎,让人气绝身亡,这一道音浪到了张圣身边之后,毫无波澜消散于天地间。随后,一道身影立于几人身前,此人一袭红衣,仔细看去,红衣好像并不是染色形成,而是像鲜血浸染一般,站于前方,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一晃神的功夫,大街之上屋顶上已经立满血衣人,,个个气息凝练,众人形成的血煞之气,排山倒海压向三人,姜易居看到师傅视若无物,大师兄嘴角含笑看着前方,只有自己面对这股气势苦苦支撑,本来老师视若无物自己可以理解,但是大师兄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让他明白原来大师兄的境界也如山一般高啊。
对面为首那位血衣人真是血侯,我还在想是谁来我血衣楼撒野,原来是张圣,敢问张圣为何来我血衣楼,血侯的这句话打破了场上的宁静。张圣直到这时才把目光转到血侯身上,淡淡的说:我这位小徒弟被你们血衣楼欺负,我这个做师傅的肯定是要来讲一讲道理。血侯淡笑道:恭喜张圣收得徒爱徒,只是怎么就成了我们血衣楼过错。老人看也不看血侯,看着姜易居慈祥的说:易居,你讲一讲吧,今天为师定要给你讨回公道。姜易居深吸一口气说道:几月之前,血衣楼的血衣使把我们村庄的人全部屠杀殆尽,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此生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让你们偿命,以告慰家父家母在天之灵。血侯听完后沉默片刻,沉声问道:当有此事?一旁血衣使战战兢兢的回复道:禀楼主,三个月前我们接了一桩单子,雇主着装怪异,也打听不出跟脚,直接定金尾款全部付清,要求就是屠村,血衣楼拿钱办事,从不过问,这是咱楼里的规矩。血侯冷哼一声:楼里最大的规矩,妇孺老人不杀,忠义之士不杀,只杀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这个你不会不清楚吧。嗯?那名血衣使当即吓的跪倒在地,小人和几位兄长一时糊涂,财迷心窍。顺便闲来无事,便做了这一单,请楼主饶命。血侯右手一握,这名血衣使在半空中直接爆开。并第一次抱拳对张圣讲道:张圣,此事罪责全部在血衣楼,也全在我御下无方。请张圣宽许几日,我会调查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会清理门户,将其余几位余孽处以极刑。刑堂听令,发布极杀令。一周之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刑堂门主走出道:诺。正要飞身离开。张圣轻叹一声道:血侯血侯在后辈之中你确实天纵奇才,品行也如传闻一般光明磊落,何须如此麻烦,老夫现就将他们拘来。只见张圣一挥衣袖,剩余三位血衣使直接被从不知何处拘到几人身边,重重的落于青石板上。血侯心中暗暗吃惊,江湖中流传张致知前半生庸碌,四十岁才中进士,后一路厚积薄发,成为国子监讲学先生,为天下师。名望可流芳百世。儒家一派最为神秘,修得一口浩然气,肝胆两昆仑。修至巅峰,可以调动不可思议的力量。不知张圣如今是何境界。儒圣还是夫子,幸亏自己当时没第一时间动手,凭自己武圣初期的实力想来没什么胜算,血侯心中暗想同时,右手一挥,三人当场爆开。随后抱拳对张圣说道:张圣,这位小兄弟,元凶皆以伏法,剩余之事请宽裕我几天,之后查明清楚之后给这位小兄弟和张圣一个交代,同时,我血衣楼将会拿出一些钱款重新修建村庄,望小兄弟海涵。姜易居看到几个罪魁祸首倒与自己面前,心中伤痛少了几分,深吸一口气道:钱款就算了,就算是修建,也没有故人了,请把钱款捐给国子监,为天下读书人多盖几所私塾和安舍吧。张致知在一旁默默点头道:善。随后对血侯说道:武道一途,除却闭关修炼,也需感悟人世百态,血侯你心结未解,怎可更进一步。血侯的经历让世间很多人都暗暗感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几个十年过去,这个曾经潇洒的青年已经变成两鬓斑白的中年,可是心中的那个粉衣女子还未忘却。多年以来,他也曾四方打探,一直杳无音信。后心中悲愤不已,遂闭关修炼,不问世事。但境界再无丝毫精进。
今日张圣一席话,让这位乖戾的汉子留下两行清泪,张圣转身一步就从黑水城跨入国子监,临了,血侯耳边飘过一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痴儿啊。
血侯抱拳道:恭送张圣,谢张圣指点。江湖就是这样,有书生,有汉子,有情有义的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