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整明白了?怎么说,等等,先别告诉我答案。”眼镜精神一振,嘴里喃喃自语起来,时隔不久,他一把握住勿忘我的手,叫道:“野兽的真正目标就是醉蝶花啊!”
“拜托,你们哥俩而今不是在月谷电台做节目,别搞得一惊一乍的活像脱口秀,我们相互认识也不过两小时,怎知道你们过去都经历了什么?”大长老再也耐不住性子,拖过一把折叠椅坐下,叫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此地不宜久留,没时间瞎耽误功夫!”
“是我有欠考虑,”迫于康斯坦丁的威严,外加曾被她殴打过,范胖满脸堆笑,双手紧贴裤缝,毕恭毕敬地回答:“这只野兽的真实身份,就是吕库古家族的末裔,狄奥多雷!”
自吕库古阴宅终战之后,老妖狄奥多雷便彻底失去了踪迹,相隔一天6月15号,阿什伯勒的野生动物栖息地,有一头河马被人发现,死在距离河藻两百米外的浅滩上,全身大半血液被吸干,胆囊肝脏被摘走。如不出意外,这件事多半就是其所为,因为刚逃出囚笼的他,急需大量蛋白质补充。从此之后,北卡、南卡以及佐治亚各地农庄,相续传出大型家畜半夜被害,其死状与动物园惨案一模一样。
以上诸多证据,可推算出老妖仍保有人性,它既无心伤害乡民,也不愿抛头露面,故而活动在人烟稀少的乡野,靠捕食牛羊为生。然遭受损失的农户,最终选择报警,条子们纷纷出巡侦办无果,于是这件破事就被转包给了尘民,最终他们花了大气力将其擒获。
为了遏制狂暴的老妖,尘民通过一场手术切除了它的脑袋,并将它当作终极武器用来对付联合军团,可惜中途为脱逃的康斯坦丁所释放。恢复自由的狄奥多雷,迫切想要拿回自己的脑袋,所以循着气味展开追击。也许若文望之魂源自它体内,与之有着相同的生物信息库,老妖错将我当成了移动的人头,故而锲而不舍死死相逼,这一切都只是生物的原始反应。
相传吕库古家族来自宇宙深处,原本的栖息地位于武冕长城的帕德拉超星系团巨隆座,它们自称星云之屁,败亡于万千星辰战争后,成为了被流放的罪人。星云之屁们的最主要宿敌,被称做马特提利,是不论付出多大牺牲,遇见即处决的对象。
山铜矿井一战,吕库古小姐凭借真空血爆,在交手中重创其身,迅即瘫倒在地。然恢复力惊人的狄奥多雷却没趁机下黑手,它拥有高贵的枭雄气质,视荣誉胜过性命,所以临行前将若文望之魂交给了她,并发誓下一次再见必要割走她的人头。从此之后,紫发妞惶惶不可终日,她岂肯将这颗随时会要了小命的金属球带在身上呢?于是这件东西就成了我的玩物。
72年雾龙牙岛事件,为了打倒翡翠之华的手下黑曼巴,我万不得已吞下了天鹅绒,让其中的流晶与自身融为一体,间接为自己遭来这场无妄之灾。
世间无人杀得了狄奥多雷,因为它并不是地球的原生态物种,既非半妖也不是污鬼,而是众人听都没听过的brightspilit(闪灵)。也叫璀璨灵体,这种现象永不会发生在人类身上,而是星云之屁死后才能幻化而就的至高恶鬼,换言之,那是一种外星人的僵尸形态。
“令老妖没想到的是,因猫血枷锁易主,真正的宿敌马特提利躲过一劫,而身为人类的醉蝶花却成了将被牺牲的代价。而让狄奥多雷更想不到的是,正因它的不断进化,天鹅绒已无法识别,所以反噬其身将之打跑,却又在无形中救了醉蝶花的性命!”范胖一口气说完,已十分累了,他取出一支weed点燃,叹道:“总之诸多意外,让这个悖论成为事实。”
“你呀,就是手太欠,才给自己遭来这场灭顶之灾。但事实究竟是不是胖子推测的那样,还有待观察。若果真如此才是最麻烦的,你不干掉它,它就会一直追杀下去,直到得手为止。我想,只有当老妖拿回自己的脑袋,才能将这一团乱麻釐清楚。”领队恨恨地踏灭烟蒂,上前再度替我扎起马尾,一边推搡一边说:“好了,趁此良机,我们即可破墓找出路!”
“我怎能料到会演变成今天这样?过去在返金线中与他对话,狄奥多雷表现得既有同情心又有原则,如果他是妖,也是一头正气凛然的老妖。离别时,他甚至给过我一个意味深远的微笑,这是对付宿敌的态度吗?我那时在想,与其说他想取天竺菊小命,不如说老妖更想保护她不被荼毒。大破孔地亚石峡当晚,我似乎在黑枫隧道中瞧见了他,只是一瞬又消失不见。”我气鼓鼓地就地一坐,叫道:“你们走吧,我不打算拖累大家,就留在这里等死!”
“你这种任性的娘们我见多了,少跟叔叔来这套!”领队一把架起我,开始向着甬道飞奔而去,说:“你与紫发小妞是暗世界的资产,我们被布阵在此,就是不容你俩有失。只要是物质的东西,就没有消灭不了的道理,可以通过陷阱困死它,超高温度溶解它,或者喷射大量催眠气雾麻晕它。但有个前提,那就是先考虑出去再说。”
“那你们干嘛重重围困,将我逼到走投无路,甚至击毙迪姐,这也是为了保护我们么?”
“我只能遗憾地说,那是一场误杀。每一天都有大量内容被填充进简报,因此作战方案也需时时更新并修正,大致就是如此。”领队心头一咯噔,在这个金发妞咄咄逼人的盘问下,有些圆不了谎了。他最早定下的企划,远比她想像的要冷酷无情百倍,只因在那时,承包商本人并未被情绪所影响,直至近距离接触后,方才令他心头产生了一丝愧疚。
“我什么报酬都不要,也不愿听高高在上的你们乱画的大饼,只要求联合军团将迪姐尸身交还与我,她需要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而不是孤单地躺在尸袋中,供无数双脏手亵渎。”
“这恐怕很难,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是负责这次行动的统带,多少仍有一些话语权,此事我会牢记在心,加以留意。”
“好吧,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别叫人失望,更别违背自己的誓言。”金发妞朝他展露出满意的微笑,道:“我知道你喜欢我的脖子,想摸就摸吧,但别再进一步。”
承包商扫了金发妞一眼,心底暗叹这娘们是个傻瓜吗?当库洛基的剩余价值被榨干后,就会投进焚尸炉火化,怎可能将它还给你?被人哄骗至此仍执迷不悟,可见其内心有多单纯。可越是这般他越是不忍,因为此情此景,实在与领队印象中那个曾经的她太像了。离开这座地底建筑后,俩人往后注定要搭班子共事的。可一个杀妻仇人,与一个受害者家属又要如何相处呢?领队忽然咧嘴笑出了声,如此深具挑战性的未来,实在太叫人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