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芝对这年轻英俊的男子倒是很有些好感,但是仔细看去,却发现他没留发辫,发型是只有洋人才留的背头。昔日金兵灭宋之后,一改旧日习俗,推行剃发令,神州大地,为了留不留辫子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金国男子,全都要留辫子。
直到前些年,洋兵打进京师之后,凡是在洋人手下做事,或是信了洋教的,才可以不留发辫。这男人的发型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入了洋教的二鬼子。
她对于洋人和为洋人效力的都没有好看法,当下也不理这年轻人,而是伸手硬搀起苏寒芝,又对苏春华道:“苏老伯您好,我师弟的腿被打断了,又耽误了不少时间,您老赶紧给看看吧,再晚了怕是人落毛病。”
苏春华却不紧不慢的装起了烟“姜姑娘,别着急,这人落了毛病,那是他的命数不好,急也没用。来我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连规矩都忘了?三两银子放这,老朽马上动手。要是没钱……我这牌还没打完呢,可没那功夫,几位,打牌。”
姜凤芝脸一红“苏爷,实在是对不起,我这师弟是去县衙门外头站笼去了,能拣回条命来,就是天幸。我们姐妹去的急,身上没带着那么多钱,您看能不能先欠着?等我下回再来的时候,一定把两次的钱都给您带上,利钱几分,听您老一句话。”
苏春华呵呵一笑“姜姑娘,这话怎么说的,苏某靠着祖传医术赚钱吃饭,可不吃放印子这碗饭。津门这里,有人叫我苏三两,有人叫我苏六元,总归都是一个意思。这是我的规矩,不能改。慢说是你,就算是租界的洋人到我这来看伤,一律也是先钱后药。要是带着钱呢,我立刻就给看伤,若是没带着钱,那只能说句对不起,津门这片地方行医的不少,您高升一步,也有那给钱就给看的,兴许也能治好。”
他说到这里,已经打着了纸媒,将烟袋点燃,坐在那里喷云吐雾。苏寒芝本已经坐下了,这时又跪了下去“苏老爷子,我也姓苏,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就求您老看在这点关系上发发慈悲,只要您老赏下药来,救我兄弟一把,我天天给您念经祷告,这三两银子的药钱,也绝对不会少了您的。”说完之后,就又磕起头来。
苏振邦有心伸手去搀,却被姜凤芝用手在他肩头一戳“你个男的,跟个大姑娘瞎伸什么手。”她是有功夫的人,苏振邦被戳的后退一步。连忙高举起双手
“sorry,我无意冒犯。”又转过头去求苏春华“爷爷,您教过我医者父母心,我们医生应该治病救人,不能为了六元钱就见死不救。”